余莉娜说完,嘴角又刻意拿捏出甜美的弧度,冲俞青楚笑了。
那笑容端庄淑娴又针锋相对,这点小把戏,就别在大家伙面前卖弄了吧。
她走出来,也没有多耽误时间,径直往宴会厅去。
秋雨天,冷湿的空气侵骨子,池塘边还未清扫的泥地上,横七竖八几个脚印。
有两三个模样靓丽的小姑娘,很抗冻的在吃冰淇淋,坐在方桌边你一勺我一勺。
偶然几句,飘进余莉娜的耳朵里,说的是考雅思的事情。
一个大声抱怨:“我口语已经是第二次碰上白男了!真是不得命,上来就问了我超多问题,什么video game喜不喜欢玩?平时都是自己玩还是看别人玩。”
“妈的,我之前也是一个白男,他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冷脸看我,我好紧张,说话连牙齿都在打抖!”
余莉娜笑笑,她读大学的时候考雅思,也没好到哪里去。
见过了俞青楚以后,她的心里就不大自在了,胡妈妈瞧不上她。
这份瞧不上,是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的,否则一身世故的人,怎么会连装样子都嫌麻烦?
一开头,余莉娜有过短促的惊讶,怎么这样?她们家差在什么地方了。
后来祝夫人看她苗头不对,推推她:“唉,还在想住你那里的胡峰啊?”
余莉娜给她戴项链,迟疑着,点了一下头,说是。
她又问,带着小女生才有的稚气:“他们家什么来头啦?眼睛长在额头尖上。”
刚巧,电视上在播新闻,环形会议室里坐满穿黑夹克的人,个个表情肃穆。
祝夫人指给他看:“你不知道啊?喏,他爸爸,就是那一个呀,最上面的。”
余莉娜看清桌上的铭牌,红底黑字写着胡元秦。她嘁一下,小小声嘟囔道:“什么了不起。”
祝夫人全听去了,也笑了:“是啊,她身价高就高好了,也要我愿意结交。何况,你爸就你一个女儿,肯定舍不得你嫁到这里来的,管他是什么人家。”
她很快就接了一句:“就是的,我还不欢喜他儿子呢,神气什么!”
轻巧话谁都会说,但真落到心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余莉娜站在树下胡乱踢叶子,黄黄绿绿的树叶,在她的皮鞋尖上擦来蹭去的。
她仰仰头,对上几只筑巢的鹊鸟,出神盯了一会儿。
忽然身后一句疑问:“哪能啦,这树上会掉金子啊?”
胡峰蹩脚的江城话把余莉娜给听笑了。
还在生着气呢,笑完又觉得跌面子,她愤愤扭过身子:“掉不掉不关你的事!讨厌。”
他说:“怎么不管我的事,要掉的话,我好来帮你捡啊。”
胡峰越是这么让着她,她越发得意:“我用你捡,追我的人不要太多哦!”
他摆摆手,很认真的强调:“那些人归那些人,别把我混为一谈。”
余莉娜没明白:“我混什么一谈了?”
“我又不是在追你。”
“那你走开好了!”
余莉娜这下真不理他了,甩开手臂就往前面走。
胡峰插着兜,站在树底下,踩着一地纷纷扬扬的落叶,陡然笑了。
没走两步,余莉娜就撞上了曲疏月,她说:“我在这。”
余莉娜两眼放了光,像他乡遇故知:“月月,我都没有看见你。”
曲疏月笑:“我看见你了,和胡峰两个人在吵嘴,小学鸡一样。”
她嘴角瞬间塌下来:“别跟我提他!烦透了。”
曲疏月和她一道走着:“为什么?他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余莉娜说:“不是他,他又没有做错什么,是他妈妈。”
她脑子里头,转过几句才刚听来的闲话,狐疑地问:“俞阿姨要撮合他和卢婉莹吧?”
余莉娜别过脖子就来看她:“你也知道?”
曲疏月闷闷点了个头。她说:“坐在那儿的时候,听几个前厅出来的阿姨说的,大概就那个意思。”
顾闻道走了之后,她便独自在那儿待着,不设防的,耳朵里钻进几句闲话。
说来说去,无非是讲俞青楚惯会算计,精明两个字都写到了脸上。
提前有了消息,晓得了卢婉莹父亲的升迁,就抓准时机,把自己的伶俐儿子推出来。
胡峰在那些阿姨们眼里,还蛮有市场,对他的评价几乎都一致。
说他生得那样清秀,再配上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榆木性子见了也要变活络。
余莉娜听完,像自己得了夸一样,弯了一下唇角:“那确实。”
曲疏月伸长脖子去看她那副笑模样。她故意说:“咦?刚才谁说不要提他,烦死了的。”
她扭扭捏捏了半天:“哎呀,你怎么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