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爹一早就让韶康去准备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虞睿还真惦念着这一口,乐呵呵地说:“不知道乐儿有没有吃过芸苔菜,柏染兄喜好素食,想来应该带你吃过,这菜一开春山里就会长出来。”
乐儿刚听还有点懵,回过神来才知道虞睿在说什么。只不过,阿爹喜好素食不是冬狩礼那天救姚雵回来,为了暂时瞒过韶康和扶英才借口编出的谎言吗?她那个满山河随处逛的爹,可从来不挑口,尤其喜好抓鱼,想是他这棵“山珍”就喜欢尝点在地上吃不到的“河鲜”。
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再多重复几次谎言,那她阿爹就真的成了个吃素的了。
“吃过太多种,都没记名字,忘记了。”
嘴上说忘了,乐儿还是不由得想起之前阿爹带着她挖野菜的场景,山沟沟里到处挖,不小心惊醒了将醒未醒的一条冬眠的蛇,乐儿心里一慌就开了大火,幸好阿爹随身穿着畾鸟羽衣,父女二人那天才吃上了野菜烩蛇肉——还加了点柏木香作调料。
现在想想,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没事,兴许过会儿一尝味道,就想起来了。不过,虞林里太复杂,到时,你记得,跟紧姚雵哥哥。”虞睿说着,有些字词还刻意顿了顿,“韶康也会去,人太多,我怕你走丢。”
“知道。”
韶康在虞府前套好了两副马车,随后前往正厅请示虞睿。
“起程。”
原先韶康还未动异心时,这种场合,就属姚雵和韶康最闹腾。所以一般是荆伯、虞睿和扶英一副马车,阿四、韶康和姚雵另一副。经常在采芸宴后,虞睿和扶英先回了虞府,他们三人还在外面接着玩。
不过现如今这场面,姚雵想,大概他阿爹会把他和韶康分开成两队吧。
出了虞府,虞睿把扶英扶上马车,后面跟着小圆,虞睿就招呼小圆坐马车前面。姚雵和乐儿则非常自动自觉地上了另一辆马车。阿四大概和姚雵想法一致,转身就想去驾姚雵的车。
“阿四,你去哪儿?”虞睿问。
阿四拱手:“城主,我……去少主那边。”
“回来。大哥不在,小圆又不熟悉,我不能留夫人一个人在马车里,你过来这边帮衬。”
阿四还怀疑是城主安排错了,确认了两遍,城主还有些不耐烦:“快呀!”
既然阿四去了虞睿那驾车,韶康就只能选择去控少主的车架了。只剩下乐儿和姚雵在马车里面面相觑,看着韶康过来驾了车,启程前往虞林了。
姚雵本想着在马车里,和乐儿合计今天采芸宴之后去一趟流民村的事情,毕竟从昨天回了虞城之后,也没来得及去瞧一眼那边的情况。如果和他们合车的是阿四,姚雵倒不怕他长耳朵听了去,阿四从来只做分内的事。可现在被他阿爹这么安排,好像……聊点啥都不合适。
太奇怪了……往年这架马车上是话最多的了。现在除了喀拉喀拉的车轮响,什么声儿都没有。
静默了一会儿,姚雵就见乐儿在自己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拿出一根红色毛线一样的东西,她朝姚雵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把毛线一头系在姚雵的小拇指上,自己则拿着另一头。
忽然,姚雵脑海里就出现了乐儿的声音:
“这是葱聋身上的毛织成的线,可以让人不开口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缺点是这根线有脾气,挑人,不太稳定。”
“你试试和我说说话呗,我不知道葱聋肯不肯帮我们传个话。”
“没声儿啊,会不会是对人不管用……”乐儿心里想着,就要去解了姚雵手里的线,被他反握住制止。
“听得见。想法太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尽管现在马车里依旧只有车轮声,姚雵却好像从哪儿卸下了一块巨石一般爽朗——想说却说不得的滋味太难捱了。
“我想采芸宴之后顺路去一趟流民村。”
“这好办,驺吾是时候再饿一顿了。”
驺吾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生少食简餐,从不杀生的老虎有一天会被扣上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饕餮的名号。乐儿忽然就在脑海里听到了一声吼叫。
吓得她一激灵:“什么声儿?”
姚雵只能不好意思地“说”:“你说驺吾,被它听到了。”
什么鬼?乐儿属实是没想到,用葱聋线还会有被窃听的时候。之前他和阿爹悄悄办什么事,都是用它来沟通的,这根线除了脾气差一点儿,可从来没泄过密。
看来在虞城,状况外的事情有很多啊……
姚雵见乐儿一脸凝重地搓着手里的线,便只好岔开驺吾聊:“葱聋是……什么神兽啊?”
“说是神兽谈不上,其实就是被划分在海外界生活的红毛羊。它们生活在太华山往西走一百六十里的符禺山上,就是在我们送回肥卫那里,再往西就到了。至于为什么能传话,还被划分在海外生活,葱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