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米,进门是真皮沙发和象棋桌,两侧是装着古书的黑色立柜。靠窗的餐桌已经摆好了杯盘碗碟,煎培根和可颂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乔谊走到书柜后,掐着表等人。壁炉火旺,窗子打开了一些透风,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城堡前的小坡下停着一辆银车。此时远处有几辆黑车驶来,一直开到西翼。
秒针指向十五时,窗口传来几声寒鸦叫。
乔谊下意识后退两步,瞠目结舌地看着玻璃外多出一张脸来。
那是个非常英俊的东欧男人,踩着屋顶红瓦,一头黑发蹭了几片窗台的残雪,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几道新鲜的伤痕。与其说是英俊,乔谊觉得美丽这个词更加贴切,他有着无可挑剔的五官轮廓,比希腊雕塑更加精致优美。
年轻男人拿开哨子,深绿色的眼睛犹如海中翡翠,正静静望着她,用流利的法语道:
“小姐,日安。您身边书橱第二行,从左数第三本书后有个机关,来回摆动,暗道会合。祝您好运。”
他丢了把钥匙进来,乔谊接过,迅速打开书柜的锁。羊皮卷后果然有个连在墙上的木头机括,她摆动一次没动静,急得回头,可男人已经消失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乔谊短短几秒钟把诸天神佛拜了个遍,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拉磨的驴,不停地摇着那根木条,墙面终于缓缓裂开一条缝隙。等到入口扩张到五十公分,她侧身挤进去,图书室里传来卡尔的怒吼,他太胖,进不来。
这暗道十分狭窄,一股霉味,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她摸黑冲下石阶,前方传来寒鸦的鸣叫,是卡夫卡在吹哨子!她一脚没踩稳,一下子跌了下去。
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腰,乔谊眼泪都快出来了,“卡夫卡先生!”
古龙水的淡香近在咫尺,让她莫名地镇定了一些。黑暗里,男人开口道:“我不叫卡夫卡,这个词的意思是寒鸦。另外,您若是怕耗子,最好别打光。”他牵起乔谊奔下台阶。
乔谊一边跑一边问:“您怎么进来的?”
“这些老房间大多都有暗道,只有主人知道,霍斯塔科夫最后一任伯爵是我曾祖父。”男人淡淡道,“圣诞节我从澳洲回国,接手酒店的生意,发现城堡出了点问题,我怀疑卡尔在贩毒。您用法国IP下的订单是我接的,我有责任带您出来。”
乔谊颇为感动:“谢谢您,您叫什么?”
“卡雷尔·伊森·伊希拉瓦斯基。”男人停顿一下,解释道:“那伙人凌晨来这,卡尔要做准备,本不想理您,可您打了二十个电话,总机都要炸了,他怕我起疑,就亲自去火车站接您。”
乔谊的感动立刻化为气愤,这能怪她执着吗?
“那什么斯基先生,您知道这里危险,之前怎么不通知我?您不报警吗?”
“报警只会让警车在公路上爆炸,您又换了手机卡,不查垃圾邮件。”男人嗤笑道,“小姐,毒贩们一大早都在我屋子外头守着呢,还给了我几下。早上的电话是我翻窗到卡尔房间打的。我手里没有证据,城堡正巧就您一位贵客,所以麻烦您去地下室看看。那帮俄国佬去酒窖喝伏特加了,不会有人在地下室挨冻。”
乔谊不知是该怨天还是尤人,把一根“白香肠”给了他:“我还拍了照。我们等下怎么出去?”
说话间通道已经到头,男人打开手机,荧光照出一扇低矮的木门。他后退几步,飞起一脚踹开门,刺眼的雪光射进暗道,没等乔谊看清,他就带着她笔直地朝前跑去。头顶传来呜里哇啦的凶恶喊声,乔谊回头,原来他们从城堡东翼一间封死的小门出来,百米远的坡下停着一辆银色布加迪,是他的座驾。
一声枪响凌空而起,乔谊吓得一个哆嗦。坡上的雪深及膝盖,走得十分困难,男人将她扑倒在地,护着她滚下小坡,胳膊狠狠砸在一根圆木上。
乔谊忙扶起他:“怎么样?”
男人摇摇头,“上车。”
乔谊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些人上了三辆黑车,急道:“斯基先生,他们追上来了!”
“你可以叫我伊森。”男人没好气地道,重重踩下油门。
这辆从澳洲运过来的英系布加迪果然是名牌豪车,不一会儿就将后头的歪瓜裂枣甩出一大截,然而伊森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乔谊看着提心吊胆。
“我们去布拉格,你拿我的手机给琼斯律师打电话,他会安排好。”
乔谊刚和律师说明情况,后面的枪声接连响起,慌得她又打了一通112报警。
伊森嘲笑:“等警察来,雪都化了。”
盘山公路很难开,被雪压倒的松树横在路中间,需要绕行。后面的车越来越近,乔谊抱着头,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噩梦。伊森单手打开放碟片的小匣子,抽出一把黑色左轮,朝后面放了几枪,拉开距离。
那些人被激怒,子弹无止尽地朝布加迪飞来,伊森受伤的胳膊被子弹擦过,鲜血直流,乔谊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