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
今天韩愿也在场，程雪灵却没有直奔着人而去，反而先来这边，这已经太出乎意料了。
华崇归昂了昂下巴，有意挑起方镜对程雪灵的注意：“她是高一的升旗手，正步走得挺标准，让她走给你看。”
what??excuse me??
上课中，有学生支配权的只有王辉，但华崇归难得好说话，作为老师，王辉只能去要求程雪灵，他点点头，招呼众人留出一片空地。
方镜本想让华崇归手把手教自己，这下泡汤了，便没好气地拒绝：“那算了，她走正步有什么好看的，跟堵墙一样，手都捋不直。”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逆天。
明明程雪灵四肢长，虽圆了点，甩起来也很有气势，方镜一直站边上，跟程雪灵保持两米的距离，拒绝同屏出现，不就是怕被她挡住，显得像个小矮人吗。
“我手直不直，你可以试试看，要不要把你拎起来做个托马斯大回旋？”
程雪灵很认真地对方镜说。
她起了胜负心，把羽绒服脱掉交给陶萱萱，露出了脖子，整个人清爽许多。
脸颊瘦了，持之以恒的按摩也帮助消肿，连带着脖子线条日益修长，她的肩膀平直，双手自然垂下有点衣架子的味道。
穿的少，大方展示最细的部位，是显瘦的不二法则，而且她为了运动，已经不再穿绒衣绒裤，大眼睛就那么眨着，不带一份讥诮恶意，耳边碎发起到修饰脸颊的作用，光看脸，已经称得上漂亮。
女孩子最知道什么是美，可方镜才不会夸她，假装被吓到，捂着胸口后退一步：“野蛮人，你妈妈是怎么把你养的这么五大三粗，比男孩子还凶。”
程雪灵走到空地上，做了八段锦的舒展动作活动筋骨，大大方方，与扭捏娇弱的方镜完全两个画风。
“当然是用爱和自爱养大的啊。”程雪灵对她张口就惦记别人妈的习惯很不满，淡淡嘲讽：“要不难道用聚会吗。”
“你！”
方镜当即被她气到，但碍于颜面，不想抹了富人家小公主的好名头，“那你就走吧，正步都是男生走的，看你能走成什么样，拭目以待！”
程雪灵又是一个反驳：“错，正步是军人走的，女兵阅兵没见过？”
大学最不缺的就是每年一度的军训，她当时刚做助教，被派去演练场跟着学生方阵做后勤，孩子们非要拉她一块学，放眼整个操场，正步比她踢得标准的，可能还真没几个。
她正视前方，待议论声停歇了，默念一二三四，昂首挺胸摆起手臂。腿崩得笔直，小腿用力往前踢，中指紧贴裤缝，往后振臂一甩，想象自己穿的是军靴迷彩裤，肩背尖刀长枪，英姿飒爽。
短短几秒钟的鸦雀无声，程雪灵已来回走了两轮正步，连王辉都被她感染了，高喊一声“立——定——”
铿锵有力的话音，与程雪灵收腿并脚的“嘭”声相呼应，只见她潇洒地敬了个礼，转身对目瞪口呆的方镜说道：“女孩子可以穿裙子，也可以穿军靴，没有什么职业是专属于男性的，包括保家卫国。”
在场近二十名学生，竟无一人应声。
方镜知道，她该说点什么怼回去，好让场面没那么难看，但她吞了口口水，求助地望向华崇归，却发现对方连肢体语言都变了。
刚才还懒洋洋靠着主席台，现在却站得笔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拧自己的衬衫风纪扣，不，不是拧，是把扣子系起来，非常郑重。
“呵呵。”方镜干笑了两声，左右看看自己的朋友，“她踢得怎么样？哎呀，我看不懂。”
“应该还好吧，哈哈，但是有一点搞笑，你看她的腰上，肉都在晃。”
“对呀，说的那么好听，什么女孩子也可以当军人，结果自己那么胖，如果军人都是胖子，那我们不都完蛋了？”
方镜眼睛一亮，得到一个可以苛责的角度，顿时理直气壮：“你的背那么厚，根本不像军人，就是来回走几步而已嘛，我也会呀。”
那你到底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啊，程雪灵心中叹气，走回人群穿衣服，头也不回离开，在方镜看来，这就是吃瘪了，她带着小伙伴们愉快地笑起来。
此时，王辉怒斥道：“你们在笑什么！”平时跟学生很亲近的他此刻怒气冲冲，将口哨绳子甩了一下，“她走的是对的！”
笑声戛然而止，学生们一愣，却听“啪啪啪”，华崇归带头鼓起了掌，由轻到重，越来越响，方才几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生立刻回神，掌声如潮水一般，把手都怕红了。
然而对程雪灵而言，这简直是社死现场，比骂她还尴尬，她差点左脚绊右脚，顾不上陶萱萱喊她，极速开溜。
“学长，还是你来做示范吧，标准姿势哪有那么简单呢，我看她做的还挺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