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高中部专属于华崇归的称呼,不带名,不带姓,只要听到高一女生这么喊,肯定是指华崇归无疑。
他比程雪灵高一个年级,当年迎新,喇叭里循环播放的欢迎词是他读的,报道用的通知书信封里的书签,是他家旗下工作室设计的,开学第一次升旗,他作为新生代表致辞。
摄像头一对准他的脸,礼堂里的新生们就前赴后继的鼓掌吹口哨。
高二上体育课的频率是一学期两次,这一次赶上后边安排好了统考、月考,就只能把空闲往前排。
华崇归是被体育老师强拉来的,华丰是马拉松赞助商,有几个细节没敲定,体育老师非要跟他商量,再转达给父亲。
谈完正事,女生们就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跟群小鸟一样叫个不停。
方镜整理了下过膝裙,将碎发挽到耳后,亲昵地靠近华崇归:“学长,今年不好意思啊,去冰岛旅游没来得及去你家拜年,叔叔身体还好吧?”
“一般。”
华崇归淡然疏离,往主席台走了两步,方镜小跑跟上去,其他女生为了争取刷脸机会,也跟着,但只有方镜敢找华崇归说话。
“那肯定就是好啦,毕竟城北的地皮华丰已经中标啦。”
她不经意透露出内部消息,浓浓的优越感,这些话题在学生之间太晦涩了,也没人附和。
见华崇归皱眉,方镜赶紧补充:“不过听我爸说,还没确定是做住宅还是CBD,学长,你肯定知道吧,千万别告诉我哦,要不我爸又要安排我参加聚会。”
有钱人之间的交际圈很小,以孩子学习、聚会为名义聚餐再正常不过,互通有无,交换消息,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方镜家中小富,爸爸做海上贸易起家积累资本,回内陆后开始倒卖啤酒,比华丰差了好几个阶级,但因为人脉很广,所以来往频繁。
程雪灵把陶萱萱拉进人群,刚好听到一个娇羞的女声说:“老师,学长,教教我们走正步呗!”含羞带怯,既急迫又带点腼腆。
程雪灵三十五岁了,亲耳听少女怀春的发言,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自觉举起双手看了下汗毛,哇,根根分明,全竖起来了。
“我说方镜怎么不去看韩愿打篮球。”陶萱萱亦满脸惊喜,她一激动就掐人,把程雪灵的手腕掐得嗷嗷疼,“原来今天学长他们也上体育课!!”
“别掐别掐。”
程雪灵退出人群,没兴趣参与小女生的思春现场,不料因她个子高,一眼就被华崇归逮住,他靠在主席台墙壁上,跟体育老师并排站着,压低声音问道:“那是高一的?这么高,挺适合打排球。”
“那可不是体育生,19班的,喏,那边那个何传富练长跑的,打球也行,盖帽有一手。”体育老师也才二十多岁,体校毕业就过来了,平时跟体育生打交道多,就认得几个人。
华崇归越过程雪灵往篮球场看了眼,蓦地发现有个身高手长的黑皮男生也在看程雪灵。
有意思。
“后排的高个女生,你,出列。”
程雪灵刚想溜号,就听到体育老师浑厚的声音穿越人墙,抵达她耳后。
喊我?程雪灵疑惑地转身,手指自己,人群居然也自动分成两列,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这下想装耳朵不好也没用了,她只好松开陶萱萱,走到前排。
“王老师。”她乖乖地点头示意,“有事吗,我没逃课,刚在班上出黑板报耽误了。”
王辉对她有点印象,这么凑近一看,开口就是夸奖:“不错嘛,比上学期瘦了一点啊,早就跟你说减减肥,总算开窍了!”
鬼知道你让我减肥是什么意思啊,程雪灵腹诽。
面前两个人都高,尤其体育老师一身腱子肉,能把人撞飞,这让习惯了看人头顶的程雪灵不太适应,她面色如常地直视老师,没因这句夸奖沾沾自喜:“瘦了一点,不多,健康就行,瘦不瘦无所谓啦。”
莫名不想在华崇归面前承认自己在减肥,怪怪的,好像她是为了某个人,尤其是男生,才做的决定,她不愿意让任何人误会。
所以她没有看华崇归,一个平淡、波澜不惊的眼神都没有。
华崇归第二次被无视了,程雪灵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当然,只是‘有趣’‘高白胖壮’‘行为清奇’之流的印象。
上学期程雪灵轮做过几次升旗手,跟华崇归同台过,那时候华崇归就发现,这女孩喜欢韩愿。
太明显了,他们三个人一起作为学习标兵接受表彰,程雪灵脸颊绯红,眼神像条小尾巴,屁颠屁颠跟在韩愿后头,华崇归这么大个校草、男神,在她眼里可能跟秃头谢顶的教导主任没区别吧。
华崇归很喜欢观察人,他总是安安静静,冷面男神的壳子下,藏了双洞察人心的明镜似的双眼,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唾手可得,汤臣一品,劳斯莱斯,成长基金,这些都是死的。
唯有人不可预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