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恐怕是失传的禁术。大道不全,余一线生机,故以九为极数,阴阳家咒印却只有阴脉八咒和阳脉八咒,这或许便是第九种咒印。”东君收回了手,转身淡淡地朝着众人说道。
从未想过竟有这样一天的烛幽一时哽住,好半天才毫无底气地道:“东皇来咸阳时带来了许多古籍,我那里也有不少古本,或许能找到也说不定……”
东君欲言又止:“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没人知道这个咒印下一次发作到底是什么时候,按云中君的描述,星魂恐怕不一定能熬过下一次。我会试着压制它,至于结果……只能听天由命了。”
“……无论如何都得试试。”烛幽越过她看向昏迷中的星魂,这是极为陌生的场面,她从未想过要如何面对。
如果不是烛幽也中了相同的咒印,嬴政也不会这样重视此事,召集了能召集的人夜以继日地寻找记载。烛幽不能劳累,只能等结果,她心下担忧,也干不进别的事,更睡不着,就对着殿里翻书的众人发呆。
几箱书简被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找出来相关的语句却寥寥。烛幽望着摆到案前的几本残卷上一笔带过的描述,半晌没有说话。大司命见她消沉,劝慰:“东君大人都说了是失传的秘术了,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烛幽看向她,无心开口。
颜路合上书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五百年前阴阳家才脱离道家自成一派,那些古老的术法说不定在道家的典籍上还有记载。”
烛幽闻言,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确实,可能能找到些……”她都能从作为死敌墨家那里获取困阵的解法,怎么会忘了身为同源的道家呢?
大司命也道:“天宗的晓梦应当还没有回宗门,此刻去寻应当很快就能到。”
“那便这么办吧,先把她接来,如果她能认出这个咒印最好,同时让她传令回宗门找一找典籍。我们也要再通知杜衡,让她再找找看有没有记载……还有咸阳宫里,还有小圣贤庄!有书的地方都应当找一找!”
嬴政听完她的诉求,立刻吩咐赵高:“马上安排下去。”
“是。”
等他下去了,安慰烛幽:“别担心,一定能找到的。你不要光担心星魂,你自己也要注意着,好好休息。”
“我没事。我都听君上的吩咐让他们去办的,没有自己来。”她低声回应。
嬴政拍了拍她的手:“嗯,好。”
两人就此静默下来,嬴政自己也有心事,无从安慰她,烛幽自是不必说,比起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她显然只擅长接受结局注定的事。
章邯亲自去接了晓梦,她如一瓮高岭雪,冰冷又出尘,一柄秋骊剑既是拂尘也是武器,往臂弯里一搭,整个人仿佛都在说“你们不配跟我说话”。嬴政亲自接见了她,说了几句客套话,赞许了她在覆灭农家及楚国余孽中的功劳,然后便由章邯继续领着,去为星魂诊病。
烛幽和阴阳家众人都跟了进去,晓梦有些不高兴:“你们这么多人跟来又有何用?又不是都看着就能将他的病看好了。要是真能看好,朝夕相处岂不得长生不老?”
“……”烛幽和大司命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晓梦和星魂在嘴上不饶人这点上如出一辙。
章邯不无尴尬地小声劝道:“晓梦大师,这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她睨了一眼章邯,冲烛幽和大司命轻蔑一笑,“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而本无气。形变有生,生变而死,复归冬夏而已。不过一副皮囊,有什么好强留的?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这都看不破,还谈什么堪破天机?难怪阴阳家五百年来半点进益也无。”
……她说得好有道理,但烛幽不听。
章邯打了个哈哈揭过,向她道:“夫人要不先去外面等着吧,晓梦大师自会行事。”
烛幽还没来得及点头,那厢只瞧了一眼是晓梦就道:“不必了,没救了。”
这基本能简化为“等死吧”三个字的话令在场的人脸色各异,烛幽如遭雷击,还没回过神大司命就已先沉下脸来抬手拦住她:“晓梦大师,我们尊你一声大师是尊重道家掌门之位,你不会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吧?”
烛幽强迫自己冷静,抖着手拦住大司命:“别冲动。这是什么?你凭什么下的论断?”
晓梦抬眸看向她:“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要请我来?”
烛幽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凭什么下的论断?”
“……晓梦大师。”章邯有点头痛。
不知她是不是冷笑了一声,她一摆拂尘:“这个咒印发作过,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你怎么知道?”
“你们阴阳家的事情,竟还需问我。”晓梦嘴角挑起一丝嘲讽,“不过也不怪你们,因为这些东西不是记在竹简上的,而是刻在了岩壁上,你们阴阳家的先祖离开时没能带走。大道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