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鹏说老板心太大,什么都敢扔在一边,于是硬要跟迈巴赫较真到天荒地老,惹的陈思忍笑话他。
“要是搞不好刮蹭了,估计会更糟。”
那木鱼脑袋竟然就在车里睡下了。
陈思忍不想搭理,刘鹏担心他的安全。
“中国安全的很。”他转个圈,伸开双臂。
“但你是个废柴。”
“……”谁教的你这个词汇。
“不需要担心,再说……人们已经忘记我了……”他扶着墙垂泪。
刘鹏拉着脸看他老板这衰样,也懒得管了。
陈思忍对大街小巷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即使已经近十年没回来过,他依旧清晰地感受到街边的每一个店铺都是小时候零食铺的模样。
“但是一块钱大概买不了十颗糖了吧。”他笑,仿佛看到只有柜台高的自己,一手抓着五颜六色的糖,一手扯着长长的辣条。
大学毕业他回来过一次,那时候就已经五角一颗,辣条不知道是不是改良过,甜的齁人。
走了几步算是路过去了,但总是觉得心痒痒,琢磨两下,“我一个总裁,是不是不该这么放纵?不过偷偷吃,应该没问题。”自问自答点点头,转身回去。
边走还抬手蹭了一下眼睛,伤感地挤出几滴眼泪,“反正人们已经忘记我了……”
穿着定制西装吃着辣条,踩着上万的皮鞋徒步回家。奢靡又亲民的霸道总裁——陈思忍,他很喜欢这个设定。
辣条的油香在空气中飘散,陈思泽在夏夜终于驱散了包裹了一天的燥热,只是这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好像少了点什么……
颜色。
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连帽衫,工装裤,满身黑色油漆的女人。帽子盖住了脸,他看不见那个人的长相。
但心脏狠狠皱缩,仿佛被人掐住咽喉,油漆无规则地压住背脊,空气一点一点抽离,几乎窒息。
她就快走远了,陈思忍下意识转身抓住她,好像抓住了一个不断下沉的快要溺亡的死士。
那人微微回头,哑着声音问他,“有事吗。”
陈思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觉诱导问话,“你需要帮助吗?”
她身子僵了一下,本想用力挣脱甩开手臂,却卸下力气轻轻摇头,“不用。”
“好的。”陈思忍放开手。
他看着她走了两步,听见一声微乎其微的“谢谢”。
女人走的很快,瞬间就没影了。
陈思忍回身,看到手上有些水,刚刚的衣服被打湿过,还没干。顿时辣条索然无味,就是普通的佐料面筋。
莫以囡被刚刚那个男人吓了一跳,藏在阴影的小巷里心脏砰砰直跳,她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发现他把辣条收好,封住口,即使不吃也没有扔在地上。
她是去拍照的,从这条街过去有一堵废弃的墙。是很多年前红砖砌成的格挡,原本是为了隔绝流浪狗用,现在那块地儿荒废,没人住了,墙自然也没什么用。
她倒是觉得那个地方极好,至少给她用就足够隐蔽,不引人注目。只是可惜,离家太近,虽说网络账号里没有完全露脸,但被人扒出来也麻烦至极,所以小心谨慎选了大晚上出来溜达一下。
“作案工具”也藏的很好,都不用她搬回家。这一块的住户几乎都是不愿意大折腾或没什么大钱的老头老太,莫以囡空的时候也给他们耍个皮逗乐。
再说了,谁大晚上的出来溜达,简直闲得慌。
没想到,还真让她撞上了。
她家在灯下黑的二环胡同,人多的挤疙瘩,不是僻壤确是穷乡,但一两身西服还是买的起的,不至于从地摊儿上淘。
当然,可能是那种没标没牌的普通款。
所以有人穿西服也没什么,她本来是不会注意的,毕竟辞职半年多了,谁还关心这个呢。
但低头的一恍惚,她就看出来了。
西服大抵是特别定制的,鞋是前两天刚刚刷到的,最新款——郎梵德的牛津鞋,这少说也得四位数起步。拉住她的时候手上的腕表是天裁前两年的货,她记得很清楚,反正她倾家荡产买下来够呛。
什么大人物能跑到这里来玩儿,莫以囡想不通。
不过倒也无所谓,小小插曲不足为惧,她就不相信,那该死的王诗妮还能派一个全身上下金贵死的人跑来拉拢她一个崩天崩地的神经病。
她眨眨眼,心想本来以为深夜不会有人看见,但满身油漆还是太瞩目,要不还是把外套脱下来吧。拽着一个角,拎着衣服,看到袖口的时候轻笑,“哎呀,蹭上油了。”
开门是黑到底的窄房,一眼看得到头。
空落落,热乎乎,没人迎接的闷透了的阴暗小屋。
门关上,顺手打开灯。
彻底分不清是朦胧幻境还是虚妄现实了。她的卧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