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给她取名枣儿,因为谢晚秋喜欢吃枣。
“你不是说不好了吗?怎么还有好消息?”谢晚秋气鼓鼓的看着枣儿。
“杨府遇刺了!”枣儿颤抖着说道。
“好消息呢?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谢晚秋背过身不想让枣儿察觉自己已知晓此事。
“宋哥儿在咱们府上......那张姨娘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枣儿也不顾在主子面前胡乱说一通。
“自是知道今日宋哥儿来府上了,现下也不知宋哥儿去向了......”谢晚秋握紧手中的雕刻刀,欲言又止,入秋的天也暗的更早了......
“三哥儿护送出府的,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枣儿定睛看了看谢晚秋:“姑娘是又偷偷跑出去了吗?瞧身上脏的,赶紧换身衣裳去前厅吧!”
谢晚秋也顾不得太多随便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了前厅,枣儿跟在身后,还没到前厅就看到一屋子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她最是讨厌这样的聚会,但是这件事怕是传开了,父亲定要训话。
“肥猪来了,你看你看!”站在厅最外边的八岁小儿蹦蹦跳跳的拉着嬷嬷朝着谢晚秋来的方向喊着。
谢晚秋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小儿,走近了低着身子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笑着站起身走进厅内。
小儿瞬间在厅内撒泼打滚起来:“我亲爹是......”边上那个嬷嬷反应倒是快,立即捂住了小儿的嘴。
“快将六哥儿带下去!”站在厅的右侧主位的妇人斥责着嬷嬷和小儿。
谢晚秋看了一眼张姨娘,她手里的团扇是她母亲的陪嫁之物,她只觉恶心,真是好心机。
张姨娘平日里朴素端庄,却独独手里那个金丝绒边镶红绿宝石的团扇,今日出现的极为不合时宜,好不容易请来了青州几家有头有面的女眷来撑席面,也没个像样的值钱玩意做面子。
当然,她也不仅仅是为了做做面子这么简单,区区妾室能在谢府这样为一个庶女大摆筵席庆祝生辰,更多的怕是笼络人心,为将来盘算一番。
谢晚秋心里也只想着“来日方长”。
又看了看左边的父亲,行了个礼。
谢老爷也未曾抬眼看谢晚秋一眼,低着头吹了吹端在手中滚烫的茶汤,小喝了一口,身子靠在雕刻着“双鱼戏荷”的红木交椅上。
这也是母亲的陪嫁之物,外祖父亲自监工打造一整套家具。
“今日起,府中家眷暂不可外出,朝中的大伯来信,近日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切记不可高调行事!”谢父放下手中的盏捋了捋胡须道。
谢老爷已是非常隐晦此次杨家惨案,商场混迹多年的他,自然也是知晓家族内外旁支末节的关系和耳目,言多必失。说罢便起身去了书房。
“姐姐最好是待在你的院子别到处惹事的好!”站在张姨娘旁边那位眉目如画的四姑娘谢晴风开口道。
正要回院的谢晚秋停下了脚步,低着头邪魅一笑,冷哼了一声,正愁没机会好好羞辱张姨娘一番,心想着倒是她女儿“争气”呀。
转身便走向谢晴风,但却轻蔑地笑着看向一旁的张姨娘,“怎么张姨娘?妹妹小,不懂这府里的规矩你一个做长辈的不懂了吗?僭越家中兄长,不分嫡庶长幼,今日是在家中,明日可别出去丢了谢府的颜面可好。”
说罢谢晚秋上前一把夺过张姨娘手中的团扇,“姨娘向来都是懂分寸的,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东西不该碰。”
这张姨娘本是城东蚕丝张的嫡女,因一场火灾致其家中订单无法按时出货,违约导致负债累累,才结上这门姻亲,使张家不至于家道中落。
也正是这位张姨娘,害的她年幼丧母,寄养在魏姨娘身边,好在谢父忌惮母亲李家的势力,即使再后面娶也无正室之意,所以谢府嫡出的也只有谢晚秋一人。
一屋子的下人女使捂嘴憋笑,气的张姨娘和四姑娘谢晴风直跺脚……
出了厅,谢晚秋深深叹了口气,她才十五,在这偌大的宅院中,独自涡旋,自从谢晚秋的嫡母李氏去世后,这云汉庭也就空了,一切还都保持着母亲生前的原样。
母亲喜欢的桂花树,又开了,下人开始点灯了,长廊橘色的暖光让她稍微感到温暖些许,想起小时候母亲带她在长廊追蝴蝶的场景,气恼自己因肥胖笨重而追不到,从母亲去世后,也一直保持着这样白白胖胖的身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除了母亲,而今最让她牵挂的无疑是青梅竹马的宋知意,杨府遭变,宋知意恐也不能全身而退,谢晚秋一面将手里的团扇放置在檀香浮雕的藏盒里,一面叹息着。
“姑娘,你看看今日的灯。”枣儿示意谢晚秋注意今天的灯跟平日不一样。
“这……这个是……”一阵微风拂过,碎发在她的眉眼间飘动,尽管身型丰满,可丝毫不影响她精致白皙的五官,谢晚秋抬头看着灯微微一笑,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第三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