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上有伤,禾某此番若胜了,便是胜之不武,况且在下瞧姑娘求胜心切,奋不顾身,君子有成人之美,禾某甘愿认输。”
禾牧白一番话慷慨大义,说得台下众人不明是非却也连连拍手叫好,直夸他实乃君子所为。
阿拂站在下边,只当是少庄主为了露微大人的安危所以认输了,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写满了仰慕之情。
林业生在一旁看着她直摇头,心里无奈暗笑,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
“卑鄙小人。”
禾牧白下台时,听见身后传来女人咬牙切齿的低语。
他顿了顿足,并没有回头,而是挺直了胸膛,继续往前走去。
台下众人纷纷喝彩叫好,此刻,就算他没有那么磊落,似乎也无关紧要。
这个世界,本就是属于聪明人的。
禾牧白负手,发现不远处的阿拂正冲他展露笑颜,于是想要走过去打个招呼。
只是他还未叫出口阿拂的名字,就看见青礼失抬手搭在阿拂的肩上,轻轻一扯,后者就落入他的怀中。
阿拂瘦削的脊背冷不丁撞进男人宽厚坚实的胸膛里。
她略微感到害怕,可下一秒,偏头看到来人是青礼失时,浑身又不自觉放松了警惕,软软地松懈下来。
“教主?”
“嗯。”
青礼失垂眼看她,随后便将视线落在前方男人的身上。
凛然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禾牧白扬了扬唇,不动声色咽下方唤出口的名字,只微微向他二人笑笑,紧接着便离开了擂场。
阿拂见他走远,不知何故,心中竟暗自松了口气。
她还真有些害怕青礼失同禾牧白会面的场景,总觉得二人会擦出些火星子来,然后城门失火,殃及到她这条可怜的池鱼。
念及青礼失的伤,阿拂一把握住肩上的手掌,翻转过来细细查看。
掌心处果然有一道漆黑的印记,好像已经渗到了血肉里边去,骇人的很。
“教主,您前几日劈了无念阁的山石,伤势怎么如此严重?”
青礼失垂头,手掌被软软的包裹着,一时间心也痒痒的。
阿拂并不知他动用内力就会被内丹反噬一事,青礼失只答,“无碍的。”
阿拂显得有些担忧,从袖中摸啊摸,摸出一个瓷瓶来,小心翼翼塞给他,“教主,这是我,我偷来的上好伤药,您拿去用吧。”
大魔头却走近了一步,眼瞄她脖颈,贴近阿拂,俯身在她耳边道,“事不过三。”
阿拂被那温热的气息喷了一脖颈,人倒是吓得瑟缩了身子,忙不迭想要遮住脖间红痕。
她赶忙拽住青礼失的胳膊,微晃了晃,生怕他反悔了,对那些药童们见死不救,“教主,阿拂以后定会更加小心,您不要生气……”
青礼失眉心一皱,他并非在责怪。
可眼前的人儿胆小的像一只兔子,仿佛自己动动手指头她都能吓个半死。
大魔头叹了口气,收下伤药,“别怕,武林大会很快就要结束了。”
阿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见青礼失又嘱咐道,“你若不得已上场比试,记得趁早认输。”
后者想起汐留的话,一时间脑袋发懵,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只能踌躇着揉捻起细白的指尖,轻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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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歇处,太叔霓云正在给露微治伤。
方才那场比试,她太拼命,腿上伤处裂开,几乎撕烂。
“左护法大人,您,您是真不知道疼么!”
太叔霓云抚额,一面愧怍一面又不忍,“说起来也都怪我大意,这才害的您为我挡毒针,落得如此地步……”
身前的女人却似没听见般,恬淡的面容难得浮出愁意,细长的柳叶眉也稍稍蹙起。
“左护法……大人?”
直到太叔霓云又唤了她一遍,后者这才如梦初醒,呢喃道,“嗯?”
“此番带来的伤药已用完,我先替你简单包扎一下,然后去现磨一些草药,左护法大人安生歇着,莫要再乱动。”
露微这回倒没再逞能,只看似听话地点点头。
太叔霓云方要出门,就见青礼失迈进门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上前,“用这个。”
将瓷瓶木塞扯开后,太叔霓云用食指蘸了些乳白色膏体,本欲直接涂抹在露微伤处,但医者的本能叫她下意识警惕三分,率先在自己耳后试药。
起初没什么异样,可约莫过了半刻钟,耳后开始发烫。
察觉到太叔霓云脸色涨红,表情也略显痛苦,青礼失果断抬手,探她脉象。
体内真气乱撞,内力竟被封住。
“这是……止息露。”太叔霓云将瓷瓶砸碎在地,冷言道,“此药用于内力深厚之人效果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