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花语焉不详带过话,对六公主比了嘘声的手势,“晚上回去和你讲啦。”
“那太好了。”六公主非常感兴趣,托着脸等夜晚来临。
至于那个试验品,似乎是还未入世的谁,要经过隐没的这几环,才能显世出虚造的命运线,被魔尊的启示查探……现在倒能推出是谁了。
柒花复在心里想,想了这些,然后在心里叹气,魔尊的戒条真难背啊,什么东西都混在里面。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仙真尊者挺背如剑站入雪里,一双双手收回不见后,徒有双手板正揣着,一霎倒还像是清规戒律的修者,只是玫红阔花边裙子富丽抓眼,“你尽会捡来说。”
“说了不也要人听吗?”潇潇尊者也收起血雾,染红的雪下尽了,天地才又慢慢覆白,“我瞧你就听得入耳。”
“我为人大方,有人和我说话,我就安然领受,便是再没意思,忍忍也罢了。”仙真尊者忽而笑靥如花,半边是洁白的九里香,半边是枯萎吸血的九里香,“但我不爱反过来做,却也做得来的,譬如我既是客,当该说说,这软烟罗城真好看呐,真像是回不来的阮烟罗。”
“两声软烟罗——”六公主刚出声想问,满嘴就被藤蔓捂住了,还开了朵封口的小花,柒花靠过来严肃摆手指。
这个不能说啊!
六公主偷瞟潇潇尊者的脸色,就算大半张脸被面纱蒙着,但见惯了深宫的她立刻警醒,深以为然点头表示明白,瞬间蔓延的藤蔓才悄悄放开。
“我失言了。”仙真尊者却又先认错,“但你比我想得还能忍,倒真不似从前毛躁,又或者,我不太敢想的是,你终于等到了时候,果真能吗?”
“时候当然是过节。”潇潇尊者声音已然低沉,声威使人闻之而畏,但到底看着十分沉稳,只有从柒花这个视角上,才能看见她手里掐出的一团血雾,“外面冷,你快进来吧,城里暖和,也别挡着其他人。”
“化神期的人了,又不是当初,哪里会冷。”仙真尊者似是缓和,似嗔的话说得缓而和,但她的确认了后半句,把巨大的轿子收起来,谁的路也不挡,单个影子立在人群里,周围却自发空出了半里地。
“少废话。”潇潇尊者把血雾聚在一只手上,另一只似是无碍的手才抬起,烦闷地揉了揉额角,“弄这一遭心情都差了,快些进来。”
“在来了。”
仙真尊者一副莫催的姿态,收轿让道是收轿让道的,旁的人避她她也不管,畅通无阻地将要走到门前。
她突然一点鼻头停住。
“又怎么了?”
潇潇尊者还在城墙上接她,用视线接进来当然也算接。
“彼岸的气息。”仙真尊者忽有几分狂热,“好复杂的结构,不,是很简单,但怎么会简单,是简单还是复杂,不管怎样,我闻到了。”
“别在这发痴。”潇潇尊者握出一把血镰刀,“肯定有彼岸的气息了,两个魔子都在这儿,柒花和巴蛇,就杵这儿随便能见,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儿的牢狱里,雨过天青,那底下也押着一个。”
“不是,我分得清楚,不是你那里,不是城里。”仙真尊者的目光扫向人群,浮出一圈手让他们不许动,“是在这里面,和彼岸混合,竟然能混合,混合而纯粹,不一样的气息。”
人群里的秋柚也不能动了。
她和寒静梧,还有,线人,嗯?叫师凛的线人不见了。
秋柚扫了一圈,只能看见人身人头,师凛本来就长相难记,一入人堆更是寻不得,只留寒静梧和她贴站着,稳住一块地方和她慢慢走起,随人流而行又不被冲散,但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本来趁着对峙人都散开,排队到前面想趁放人时入内,却一下子被这个古怪的尊者拦住。
而且看的方向是——
秋柚明显察觉到那人的神识覆盖,从扫荡转为缩小,一直缩小,就快定上所在这一点。
“一会儿别怕。”寒静梧忽然在她手心写字,“跟着走就是了。”
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秋柚于是能安下心,无端又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太妙的,那种不安心。
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在找我吗?”另一道人声却先发出,与此同时,一片片飞雪集合为风暴,不容抗拒把人群分开,但也并不伤到谁,只是分开一条条让人能走的通道。
有人会从哪条通道上走出吗,秋柚才这么想,一袭黑裙就从她身边经过,打着一把黑色的伞,通道的间距正好能容纳下伞,除外便是天上地上的白。
“我刚刚在里面。”黑裙对立在了仙真尊者前,微抬的黑伞下露出一双碧瞳,“我质押在仙道太久,气息不同些也对。我添了麻烦,要被罚的,你该放人走了。”
“哎哟喂小祖宗,你怎么直接跑出来了,我要没看住你,我也要被老家伙罚的!”另一个短马尾的青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