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收回眼神,迅速扫了一眼我仍未锁屏的手机屏幕,“是他。别再来找我。”
我又拉住她的胳膊,“确认吗?是真话吗?”
施燕很不想面对我,她偏过头,眼睛也完全不看我。
“是真话,别再来找我,不然我报警了。”
施燕快步离开清吧,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而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履行自己的承诺,没有再来找她。
也许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我的行为,一次不算严谨的求证,能让事情发生什么转机?我既无法和警察说明事实,也没有能力去煽动大众质疑黄志君的小人行为,甚至对李胜,也无法进行真实有效的打击。
但我始终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至少我可以看清这一切,做一个清醒的人,去主导自己想要的未来。
话说回来,如果当时是由李胜开房,那就是说,是他将李慧倩送入房中,然后再离开。据整理的资料来看,当时酒店声称李慧倩所在楼层的摄像头刚好坏了,总之结论就是并没有拍到什么重要画面,后续不了了之。
根据在场人员提供的证词来看,李慧倩大概是晚上七点开房,而黄志君则是晚上八点再次抵达酒店,并直接去了房间。也就是说,从七点到八点这段期间,李胜可能一直没走,像只猎犬一样,一直忠心耿耿地帮黄志君看顾猎物。
那如果,这只猎犬在这段时间动了什么手脚呢?
我的畅想到此结束。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和说法支撑,全凭自己的主观臆测。
但我总觉得,李胜既然有拿捏黄志君的把柄,那这个把柄一定是在案发这段时间留下的。除此之外,他们二人再无更多实际交集。
我一边胡乱揣测,一边正常生活,照顾李慧民。
过了几个月,我还没有等到肖芸的联络,却等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联系。
那个女人,叫聂雨。她在电话里要找我谈谈有关肖芸的事,于是我去了。
2019年的8月,我因为肖芸的关系,跟聂雨相识了。
碰面的咖啡馆是我选的,就在我家附近,我经常去。
见面那天,我到的很早,特意选择一处靠窗的位置,就是为了当聂雨出现时,能提前掌握一些信息。
她的面容,她的表情,从而揣测她的来意究竟是好是坏。
8月天气仍有些闷热,咖啡店开足的空调,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目不斜视地望着窗外,观察来往的行人。
大概距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时,我的视野内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素面朝天,圆眼厚唇,虽然不怎么精致,但干净清秀,显得稚嫩。
可就在这样一张偏幼的脸上,却挂着极不相符的严肃神情,不,可以说是苦大仇深。
我未来得及细想,聂雨就已推门而入,直直朝我走来。
我有点讶异:“你怎么知道是我?”
聂雨这才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老远就看着你一直盯着我。”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饮了口咖啡,将手边的菜单推到她跟前,“看看喝啥?”
聂雨有点手足无措,“没来过这种地方。”但她还是接过菜单,认真地研究着。
许久,她扫了眼我的杯子,问:“你喝的什么?”
“拿铁。”
“那我跟你一样吧。”她合起菜单,叫来服务员点了单。
我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看样子是个利落聪明的姑娘,脑子里有想法,虽然行为还略有些生涩。
“我是聂雨,肖芸的朋友,这次找你来,是因为肖芸的事。”聂雨稍微喘口气,就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肖芸出什么事了?”我隐隐觉得不妙。但这种不妙,我心里早已有数。
她那样固执又天真,跟李慧倩很像,虽然她比李慧倩更多了勇气,少了像我父亲那样将她更快推入深渊的共谋,但碰上的终归是残忍无情的李胜和黄志君,我无法想象她能安然无恙地避开他们的骚扰和控制。
“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越来越暴躁和抑郁,我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一直有个男人骚扰她,好像是她的老乡,当年介绍她入厂的。我以为这男的在追肖芸,但她矢口否认,而且我一提他,肖芸就生气。”一谈起肖芸,聂雨开始侃侃而谈,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要好。
“我刚入厂的时候,受了不少欺负,就肖芸帮我,她对我好,对我仗义,我一辈子都感激她。”聂雨年纪不大,出身农村,见识不算多,但在当下时代,难见的肝胆相照和侠胆义心却让我颇为震惊。
她和肖芸,我同李慧倩,同样的遭遇,完全不同的对照。
我忽而有些汗颜,如果当年的我,对待李慧倩,能同聂雨这般赤忱又坚定,事情是不是会发生改变?
“那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