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宫中,以示荣宠;红缨无兄长背送,数位军中铁血将士送嫁,记得那一声声“恭送少将军”众将齐声高喊,气吞山河,响彻云霄,那是独属于司徒红缨的殊荣。
而清寒,等来了,父亲抗旨不遵诛九族的圣旨,而她戴罪立功,特赦免死,罪是御前失仪,功是赴边疆敌营,欺君驳赏,欺君之罪与皇后之位相抵,轩辕皓使红缨杀子契,清寒擅自替换红缨伤子契匕首之上的剧毒,救了子契一命,此为欺君,皇后之位则为赏。
即使清寒不救子契,没有所谓欺君,皇后之位也与她无缘,她可活命乃是轩辕皓念她与红缨情分。
南宫一族因她一人成了黄泉路上亡命徒,她擅闯早朝,卑微至极的跪求轩辕皓,他坐上位龙椅,居高临下,而她昔日清冷烟消云散,半分不存。
轩辕皓饶有兴味,整暇以待的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子。
他仅两次见她,上一次清寒白衣胜雪,似天仙不染埃尘,哪怕跪在地上亦不见半分卑微,眉眼之间与当年的南宫太妃又几分神似,那是轩辕皓便已期待她跌落云端之时的模样。
现今看来,倒也赏心悦目。
后宫并无太后,轩辕皓葬了先帝所有妃后。慕容曾登上太后之位,但到帝王将前朝理清,慕容族无权时,太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其余妃嫔早随先帝入葬。他终为母妃报仇雪恨,泯了他心中的怨。
帝王未因南宫太妃牵连南宫家,是因行医总不致干政,可并非给南宫忤逆的机会。侯爷抗旨不遵,长女御前失仪、肖想后位,又何必再留呢?
“把她拖出去,擅闯,赐死。”轩辕皓尊口轻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时的他已嗜杀成性,朝堂之上静的让人窒息,大臣皆是心惊胆颤,生怕帝王不快,下一个人头落地的便是自己。
清寒愣在原地,头未抬起,眼泪断线似的不停滴落,他当真,如此绝情啊……
却是忘了,他们之间,素来只有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疯魔大笑。
他后反允她活命,让她亲眼见至亲斩首。
清寒被带离时,看着龙椅上的帝王,悲恨交织,悔不当初,狂笑伴着泪落,声音回荡在寂静朝堂之上……
再后来,清寒自杀在宫门之外,素洁白衣,覆于埃尘,七窍流血,死相极惨。
所幸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清寒重生在了父亲抗旨的前一天,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只望南宫安然,至亲无恙。
拭净面上泪痕,清寒去寻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为人臣本,君为天,切莫忤逆,南宫侯虽有惑却也应下。
重生的第一夜,她彻夜未眠。仔细想来,清寒对轩辕皓未必是喜欢,只是当年那晚,她迷了路也迷了心,是姑母的教导,是她的自傲,是后来的少年帝王,是那时的轩辕皓一副好皮囊,他配得起“清风霁月”四字,也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赞,所以清寒输了一世,明明她从来都是天骄之女,不过——今生,不会了。
次日得知南宫侯依旧抗了旨,清寒焦急也不解,此事关乎南宫一族性命攸关,分明昨日才说说好的。
南宫侯此时正于屋内沏茶,清寒行礼拜见。
“寒儿来了,坐。”
“谢父亲,父亲……”她话未说完,被南宫侯打断。
“为父这茶如何?”
她哪里还有心思品茶,只说:“极好。”
“此茶乃是你姑母赠与我。”清寒疑惑更甚,却也知南宫侯此番欲要长谈,急也急不得,便默言静听。
“她当年也与你一样冰雪聪明,才貌俱佳,那时南宫还未封侯,却也以医官拜朝廷,她是家中幺女,我们皆对她极尽宠爱。世事难料,一朝宫宴,她被先帝看中,入宫为妃,外人眼里的殊荣,我们何其不愿,你祖母终日以泪洗面,最终双目失明,我们不敢忤逆先皇,她最终入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母家不盛,她在后宫日子又怎会好过?后来,她升为贵妃,我万户封侯,她所受磨难从未与我们言半句,可不说并非未曾经历,其中苦涩只她自己知道。她并无子嗣,待你便如亲子,或许她也曾做过不少错事,但寒儿,切莫怪她。”
“寒儿明白。”关于姑母这些是上一世清寒所不知的。
“新帝登基,排异己,报旧仇。欺他、辱他、伤他之人,陛下一个都没放过,皆以百倍奉还,而杀他母妃的真凶下场何其惨凉可想而知。你姑母愿任陛下处置以赎杀柔妃之罪过,只求陛下莫迁怒于南宫家,她很聪明,知道南宫行医不涉权干政方有一线生机。再后来,陛下特赦,她尸体被送归,琵琶骨内近百根银针,根根浸染剧毒,毒发身亡……”至此,南宫侯未继言,眼角泪意闪烁。
“父亲……”
“为父失态了。”
清寒轻摇了摇头。
“寒儿昨日与我那番话,是何故?可是知些什么?”
“前夜寒儿长梦之中,父亲为我抗旨,陛下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