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朝歌早已入夜,奉扬楼外灯火通明,充满了烟火气息,好像在与黑暗的夜空对抗,骄傲的摆显出人间的繁花锦簇。
姜盈月从椅子上清醒过来,雅间内并无一人,因她此次来找白泽,白泽又不喜见人,所以她吩咐了瑶琴,只要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结果没想到会疼晕了过去,而白泽也早已经离开了。所以她晕了过去,也没人知道。
姜盈月可以想象白泽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才悄然离开,姜盈月叹气,白泽这种性格真是不知如何形容才好……又懒又厌世!
身上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大概是烛无伤已经给自己疗伤止痛了。
她今日疼这一遭,有些力竭头晕不想来回折腾,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估摸着宫门也落锁了,于是唤了瑶琴进来,交代今晚就夜宿在奉扬楼里。
从前她赶不及宫门门禁的时候,也大多留宿在奉扬楼里,楼中最高的雅间已经被她长期租下来了,即使她不在,奉扬楼的老板也不会随意进出,雅间内的装饰按照她的心意重新修葺过,她住的也舒服,虽然雅间是小了一点,但胜在风景好。
打开窗户,楼下就是芸芸众生,热闹非凡。
其实她还挺喜欢在宫外住的,这样的人间烟火看着心情都能变好。
于是接下里她一连在奉扬楼里住了三天三夜,若非姜灏阳上门来找,她应该还会继续住。
姜灏阳到来之时,冷峻的脸上带有明显的凝重之色,姜盈月躺在贵妃椅上翻着游书杂记,若是从前她定然第一时间问哥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现在她不自觉的假装看不到,自顾自的翻看手里的杂书画本。
“皎皎,怎么独自出宫了?”姜灏阳走到她身边问道,随后自然的在她身侧坐下。
“宫里住得也是无聊,出来透透气,哥哥连这都要管吗?”姜盈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青鸾,就没再说话了。
不是要管你。”他叹了一口气,似是一个被妹妹刁难的哥哥一样,宠溺又无奈。
忽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姜盈月笑嘻嘻的摇着他手臂,“最近听说芙鸳门的戏曲换了新的,正好你今天来了,我们兄妹俩一起去看看?”
姜灏阳眸光暗了暗,问道:“你最近听说芙鸳门有新曲目,难道就没听说到其他的吗?”
他这表情,姜盈月自觉有不好的事情,她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芙鸳门有新曲儿还是瑶琴告诉我的,怎么了?”
姜灏阳皱着眉:“几个月前朝歌城内就接到多宗幼童失踪的案件,原本大理寺已经在全力查案了,可还是没人查到失踪的孩子都去了哪里。”姜灏阳看到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又继续解释今日的来意:“前几天,好几个宗族世家的府里也接连丢失了孩子,他们报案到宗人府里,父皇上朝的时候也得知了此事,命宗人府和大理寺协力查案。”
说到此处,姜灏阳就停了下来,于是姜盈月很贴心的问:“既然有宗人府和大理寺协力,那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了,哥哥在担忧什么?”
“这次涉及到宗亲世家,兹事体大!而丢失的孩子里不乏嫡系子嗣,父皇同时也命我和两个皇弟一同协助。”姜灏阳回答。
姜盈月听明白了,可还是假装糊涂,“哦,那哥哥就去忙吧,晚些我自己去芙鸳门也可以。”
“皎皎……”姜灏阳轻皱眉头,看着姜盈月一脸无动于衷只想贪图享乐的模样,无奈一笑,迟迟不曾再开口。
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青鸾却忍不住跪在了地上:“求帝姬赎罪,殿下今日来,其实是想要请帝姬帮忙的,朝歌城内谁人不知帝姬查案高明,此事涉及宗亲世家,帝姬心里也应该明白,是万不可让三皇四皇捷足先登的!”
姜盈月耐心听她说完,才瞄了一下姜灏阳的脸,眼神闪烁的翻动手里的游记,“哥哥是觉得,我如今还能去查案?”
“帝姬绝顶聪慧,只是伤到了手脚,可没有伤到头脑,查案一事定然是轻而易举!”青鸾跪在鹅绒毯上,代替姜灏阳说话了。
只是在她说完后,姜盈月噗嗤的笑了,“青鸾你跪在地上做什么?我宇衡宫里出来的人,可没一个是跪着说话的,起身吧,去看看瑶琴在做什么,替我寻她过来。”
青鸾目光看向姜灏阳,对方只留给她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她,就是在默认姜盈月说的话,青鸾不敢忤逆,只能退出了雅间。
等青鸾离开后,雅间内就只剩下兄妹二人,姜盈月用撒娇的语气说:“哥哥和青鸾的想法一样吗?”
姜灏阳摇头,似乎并不认同青鸾的话,“她是她,我是我,你不必在意。若你不想,哥哥也不勉强你。”
姜盈月放下手里的游记,“不是我不愿,而是哥哥你有想过吗?连大理寺倾尽全力都无法追查的事,怕不是人为。”
“你的意思是?”
“暂时还无法确定,只是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