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涵:“瞧清楚了,再无其他?”
亲兵:“各处兄弟汇了消息,不见伏兵。就南面三十余人。”
李涵:“可曾鸣笛?”
“不曾。”
李涵大笑,抽出腰间长剑指天,“极好。传令六院亲卫,将人散出去,瓮中捉鳖,片甲不留。”他长身而立,以剑指天,宛如夺命阎罗。鬼洞的风,都吹不动他袍脚。
四下众人,杨潇、赵司马并一众亲卫,跪地,“得令!”
如何布阵,如何排选,自有赵司马和都头杨潇、魏恭等人操心。再说,这等以数倍之人砍杀之事,李涵不是头次下令。一干人等,轻车熟路,驾轻就熟。快要围剿之际,李涵像是想到什么,低头吩咐。
“去鬼洞,将姑娘请来。”亲卫得令而去。片刻将莲蓬带了回来。
目下的李涵,站在高岗,被一众亲卫簇拥,鹤立鸡群,瞭望远方。层层枫林,千军万马,也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已然被鬼洞吓得够呛的莲蓬,瑟瑟缩缩悄然走进。
小声问道:“藩帅,寻奴婢何事?”
李涵双眼紧盯猎物,并未看她,只是冷声吩咐:“莫急,等着便是。”
高岗之上,郁郁葱葱,层层叠叠。南面一处低洼,好些人马悄然前行。身后一张大网,默默靠近,渐渐归拢。来人即将丧命于此,此刻却丁点不知。
莲蓬瞧着,默默离李涵远了几分。
这才是真正的李涵,碾压式的胜利,是他最喜欢的方式。适才在鬼洞跟前,紧握她双手护她站定的人,同眼前之人,并无半点相似。
他们像是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怕莲蓬不明白,李涵指着远处的一队人马说道:“你瞧,那是杨潇,最擅伏击,定将取下来人首级。”手指转个方向,“那是魏恭,最擅近身搏杀,待会儿可是好瞧……”
李涵往后的话,莲蓬一个字也听不进,她满脑子都是——
倘若败露,李涵的长剑,将从她身前穿过,还是身后穿过?待她流尽鲜血,李涵是否会兴奋大喊,骂她是不长眼的细作,居然有胆子舞到他跟前。
这话,无人回答她。待她再次回神,已是砍杀完毕,亲卫来报,“三十三人,无一活口。”
李涵大为喜悦,呼出口的欢喜之声越过高岗,飞跃层层枫林。
吩咐道:“请赵司马。”顺着高岗而下,打算去往军帐见赵司马。此时,他方才发觉莲蓬面色泛白,浑身发冷。
李涵问:“吓着了?”
半晌莲蓬才抬眼瞧他,这人眸中的光亮还未散去。见状,她心跳如鼓,上上下下,牙齿沾着唇角。
为了保命,也为了大邺皇室永存,她小心翼翼靠近李涵,伸手。方伸出去的手蓦地被李涵握住。
“怎么这般冷?吓着了?”
女子手心手背,没处暖和之地。眼眶润湿,眼角微红。
“藩帅,你不怕么?”
似撒娇,似关怀。
“自然不怕。”
说话间,李涵由人簇拥着前行,莲蓬则被人护在怀中。
无甚安慰言语,却有结实臂膀,宽阔胸膛。感受着李涵的体温,莲蓬渐渐安稳下来。至少现如今,李涵待她,算得上极为不错。
而后,随李涵入帐,听他与赵司马议事。
赵司马探查来人身份,来得晚些。甫一入帐,见李涵身侧有个姑娘,当即面色一变,正待出言提醒,不料李涵率先说道。
“无需避讳。”
赵司马遂不再言语。
是以,李涵端坐行军案前,莲蓬跪在一旁伺候,而赵司马则下首落座。
袅袅香烟之间,只听赵司马道:“已查验,来者恐是卢龙军中尉周振。”
李涵:“这就是你此前提的法子?”
“不错。半月前属下得令,做了这么个请君入瓮的计策。今儿一瞧,来人竟然是他。乾安县曲阳同周振有些往来的消息,虽然昨日才经徐判官之手报之于藩帅,不过就是个应证罢了。而今周振被杀,龙卢失了个臂膀,又无话可说,实在是再好不过……”
……
是夜,李涵下令就地安营扎帐、埋锅造饭。待得晚膳毕,已满星满天。枫林深处的夜晚,颇为寒凉。高高天穹,一轮弯月,像极了伴弯月而生的点缀宝石。
幽幽篝火旁,众人迎着习习冷风,欢声笑语。
砍杀龙卢中尉,委实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李涵整日笑脸不断,眼下更是同将士们欢笑,同赵司马、徐判官等人高谈。欢畅至夜半,方才罢休。
别了一众亲卫,李涵抬手招来莲蓬,示意回帐歇下。早就支撑不住的莲蓬,迷瞪着眼上前掺扶。
还未触及她伸出的手,这厮好似一脚没站稳,斜斜朝莲蓬倒去。这般模样,说是泰山压顶也不为过。她一个娇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