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吹拂,滑过耳廓,顺着脖颈,往人心中窜去。
半晌,李涵才红着脸道:“小小婢子,瞧不上本帅。”
莲蓬抬手动了动,靠得更紧。
“奴婢恋慕藩帅多年。以往在汉州,日日盼着藩帅来给太夫人请安。奴婢随一众丫鬟,在廊下伺候,遥遥见上一面,都能高兴三五天。”
“所言当真?”
“藩帅不信?”莲蓬反手握着李涵的手,朝自己心口而去,“若是不信,你瞧瞧,它有没有骗你。”
还未触及女子肌肤,李涵用力顿住。
“胡说,不久天光大亮,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的好。”说着一把扔了莲蓬,丝毫不犹豫,扬长而去。
莲蓬再次被人扔在卧榻,看着阔步离去的背影,捶胸顿足。
这又是何处出了岔子不成?!
机会来得容易,怎生去得也如此容易。
李涵,你下次再如此,姑奶奶可是不伺候了。
且不说莲蓬姑娘如何总结经验教训,单说送人来此的赵司马,和看戏的徐判官。
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他二人已然准备妥当,在乾安县县衙大堂,等候李涵商议要事。左右落座,守卫三五在门外伺候,李涵不至,他二人闲话起来。
赵司马坏笑,“昨夜藩帅三更才回来,许是今儿要来得晚些。不若你我二人先且商议商议。”
徐判官:“你糊涂了不是,藩帅如何能迟来。”
赵司马笑得猥琐,“你也不是不知,昨夜凌春居的姑娘到了。”
徐判官嫌弃,“成和,收起你的嘴脸。你一个未有妻室之人,知晓个甚。”
“明远,咱们是兄弟,不能如此拆台。”
两人一阵你来我往,挖苦嘲讽,不在话下。
正当二人斗鸡眼一般之时,李涵从外间大马金刀而来。他如往常模样,一身褚色窄袖,腰系佩剑。少了日前的怒气,多了三分邪火。
赵司马和徐判官见状,起身行礼。低头之间,赵司马觉得不对,又冷眼瞧了李涵一眼,这哪像是谈情说爱回来的。趁着李涵打二人身旁走过之时,给徐良弼使眼色。
徐良弼冷眼不答,赵司马无奈回右首坐下。
一时,只听李涵问:“常平仓的粮草,可有消息了?”
徐良弼上前,实话实说,“昨夜来信,已将可能藏匿之地统统探查一番,仅在千峰林寻见八百,其余未见消息。”
李涵扶额,“曲阳背后是谁,还未探明?”
徐良弼:“已经查明,曲阳同龙卢军中尉周振,书信来往三次。其余消息,同此前报之于藩帅的信件并无二致。”
李涵气得发笑,“徐判官,其余消息,可是还等着验明真伪?你可知如何处置背叛之人?”
明知晓李涵话中之意,徐良弼偏生说道自己真实想法。
“定罪与否,端看此人行径,未得证据,不能落定。”
“极好,极好。如今曲阳在万福楼,待回了范阳,你亲自去审问。”
明了徐良弼是个怎样的人物,李涵也不苛责,横竖忠心,有才干,跟随他一道前行才是最重要的。遂转而关怀赵司马。
“司马,让甲二即刻前往驻守平封城,查探龙卢消息。同水郸关一般,一日一报,风雨无阻。”
赵司马得令。
又论起了范阳日常政务。说着说着,赵司马提醒,说是太夫人生辰将至,藩帅应该去信庆祝,再备上一二贺礼。
李涵点头,吩咐二人寻些合适的物件,先装车准备。贺信之事,这些时日他自己拟定。末了,又命人传信王书记,令其修书一封,传令各处恭贺太夫人生辰。
落在千峰林的粮秣八百,如何转运,如何派人,是小事,当不得李涵亲自出马。哪料,这日议事完毕,还未出得府衙大门,李涵见赵司马奔来。
“司马而今,委实不成体统。”
衣衫飞舞,狗狗碎碎。
赵司马不以为意,笑笑揭过,“千峰林一行,不知藩帅是否同往?”
李涵像是听了什么笑话。
赵司马解释,“千峰林有一处鬼洞,怪石压顶,前有滔滔江水,后有枫林万千,是个不错的去处。不知藩帅是否有兴致一游?”
这多年来,李涵哪里有兴致游览各地山川。这事儿,李涵明白,赵司马也明白。而今司马说这番话,自然不是请李涵出游,当是别的什么主意。
李涵一听便明白,念着此前的情人谷,以及昨夜的窘迫,到也可以一试。
待晚间回到下榻之地,尚未入门,隔着窗户,瞧见莲蓬端坐矮塌,做针线活。夕阳将近,晚霞彤云,照耀姑娘面庞,温暖祥和。
李涵驻足观望,目光不由地朝她此前受伤的肩头看去。甚也瞧不见,只有衣衫殷红,肩头柔美。许久,李涵才大踏步入内,朝莲蓬所在的矮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