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心跳地行至窗扉,莲蓬扶着心口站定,不停大喘气。待片刻,方才冷静些许。
跺脚叹息。
李涵这厮,委实没有一方霸主模样,活像个不要脸的。哪个好人家的郎君,是他这般浪荡。得亏是个兵鲁子,不然还找不到合适的开解理由。
出了这口恶气,又吹了不少冷风,莲蓬想到,方才李涵的模样,是往日研习中所言的勾搭,还是兴趣来着?
想不明白,她拍了拍脑袋。嘿,不管是什么,总归是个拿下李涵的好时机,怎的又偏偏错过了呢。不过,既然已经到得此等境地,往后再遇上这般境况的机会,当是不小。
寥寥几句,安慰自己。
思索之间,忽听闻背后窸窸窣窣的响动传来,女子猛地转身看去,见李涵已然沐浴完毕,又是一件雪白中衣,挂在身上,衣袖飘飘,半丝不见适才的浪荡子模样。
他未着鞋履,光脚踩方砖。行动之间,越发靠近莲蓬,如山河巍峨的身姿,让她不禁想要找个地缝。
哆哆嗦嗦道:“藩帅,快亮了,赶紧歇息才是。”
李涵不答,转而问道:“你方才跺脚为何?”
不料这点子声响都被听了去,莲蓬垂头,“没什么。”
“真的没?”李涵凑近。
他冷水沐浴,随着靠近,冰冷的水汽朝莲蓬袭来。不知为何,又有些发热。冷热焦灼,女子默默往后靠了靠。待扶到冰冷的窗棂,她想起自己刚才的念叨。
真是天助我也,机会来得这般快。
也不再往后,而是迎上前去。
“觉得鞋子有些不合脚。”伸出脚给李涵瞧瞧。
紫苏软底绣鞋,一丝纹样也无,简简单单。半露半隐,可见素色裙裾落于其上,清淡雅致,挡不住的妖娆隐匿其间。
李涵闻言低头去看,莲蓬的视线也落在自己脚上。她低头勾唇一笑,不见他模样,却也知晓是个什么模样。
夜间的软底绣鞋,以往是挡不住更深露重,寒气上溢,而今有了李涵的视线,却显得格外灼热不堪。
“改日,让人给你新作几双。”
寥寥几个字,说得也甚为平顺,偏生莲蓬耳朵再灵敏不过,听出了闪躲得味道。
咧嘴笑笑,堂堂范阳节度使,也不过如此。
“那奴婢先谢过藩帅。不过,藩帅而今连鞋也没得穿,要不要先给藩帅做几双鞋子。”低头去看李涵露在外间的双脚。
“本帅富有四海,区区几双鞋子算什么。”
闻声,莲蓬内心嗤笑,故作坦然,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姑娘将原本伸出去的脚,退回裙摆之内,用另一只脚退了鞋子,再次伸出去。
素色裙裾微动,露出罗袜尖尖一角,迎着窗牖外投来的月光,莹润光亮,惹人眼。随裙裾摆动越发厉害,可见罗袜上绣着小小云纹,湖蓝云雷纹轻轻撒在素色罗袜,堪堪一排,箍在脚腕。
莲蓬屏气凝神伸脚,不敢不去看李涵神情。
末了,她玉足轻放,落在李涵脚上。罗袜叠压宽厚脚背,好似江南烟雨下,乌篷船内嬉笑煮茶的男女。
至此,李涵的故作坦然再也撑不住,呼吸越发急促。
莲蓬却好似并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仰头娇俏一笑。
“藩帅,既然要做鞋子,奴婢的袜子也缺呢!”
李涵充耳不闻,只瞧得见她落在自己脚面的罗袜,也不知内间是个什么境况。
未见男子答话,莲蓬出言提醒,“藩帅,罗袜呢?”
李涵憋得满面通红,气息不稳,斥责:“休得多言。”
说罢,不等莲蓬作何反应,大手一捞,握着女子后腰,将人提了起来。
饶是莲蓬有心,也没料到他这般急切,口中惊呼即将出声,却听李涵厉声道:“再敢多言,扔出去。”
一口冷风入肚,嘴边的话结结实实噎了回去。莲蓬不敢再说话。
被李涵捞在身侧,三五步就到了卧榻跟前。在被李涵扔出去前一刻,莲蓬素手轻抬,挽着李涵脖颈,娇气道了一声。
“藩帅,疼。”
李涵不明白,盯着她不说话。
“摔在卧榻上,疼。”
“娇气!”
男子虽是如此说着,却将人转了个圈,抱在怀中,一同坐在卧榻边沿。少女用手勾着李涵脖颈,坐在他腿上。待定,不见李涵再有动作,莲蓬有些疑惑。
心道:莫不是这厮不会?
随即否定,该不会如此才是。就算不会,在军中多年,听也听了不少吧。
一息功夫,又不见李涵动作,莲蓬方才明白。
哦,这人喜欢有来有回。
遂靠在李涵肩膀,吐气如兰。
“奴婢沉不沉?”
挨得极近,女子呼出的热气,在李涵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