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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萱随手使了个礼,说道:“祁国陛下若要杀我,直杀便可,何必还要安排什么决斗?岂不是自取其辱,又要裴某临死前多杀一位祁国大才?平白折损贵国的颜面。”
若是以前,听到裴萱如此轻视,以冯音的性子一定跳起咒骂,但今日她好似未听见似的,并不说话,仍然磨剑。
御林军递给裴萱一柄铁剑,裴萱随意挥舞几下,还算顺手。裴萱看着冯音,嘲笑道:“呦,是冯音?此便是要与我决斗之人?陛下难道不知,她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冯音仍在磨剑,不理会她。
太女见冯音总是不反驳,心中不悦,说道:“当年你凭着陨铁剑之利才打败冯爱卿,若没了武器优势,胜负谁手还未可知呢?”
裴萱仰天大笑道:“哈哈,可惜了冯音,你先前败于我手,今日更是将命丧我手,你将被这个无能的皇帝害死,死之后也只会被人嘲笑是个没用的废物!丢尽了祁国的脸面!”
冯音仍在磨剑,不答话。
孟修竹在一边看得焦急,说道:“冯姐怎么也不反驳两句,徒然让裴萱涨了气势。”
孟真则注视着两人许久,而后舒了口气说道:“修竹你们不必担心了,今天是冯音要胜了。”
孟修竹转过头来,惊讶地说道:“真的?二姐你如何确定?”
孟真说:“我本来以为,裴萱的人生境遇已经跌入谷底,内心早已古井无波,毫无负担,而冯音则羁绊颇多,束手束脚,两人真斗起来,裴萱有九成概率能胜。但今天看来我想错了,裴萱太过高傲,她以为能在死之前多杀一名祁国俊才,内心太过执着于此,心境反而活泛起来,不再平稳;反而是冯音这几日来一直在磨剑,她磨剑不是为了使剑器锋利,而是在刻意磨炼压制自己的心境,积蓄自己的剑势,今天,她的心境反而是静如止水,而她多日集聚的剑势一旦释放,将无人可挡。”
孟修竹喃喃道:“是这样?”
太女愤怒,说道:“冯音,你怎么不说话!她都这样折辱你了,你还有没有脾气!”她甚至有些后悔,以为冯音是自知不敌,自暴自弃了。
冯音磨剑,只说:“陛下只管下令让决斗开始即可。”
“哼!”太女攥紧拳头,只觉得今日被冯音摆了一道,冯音自暴自弃,死了就死了,可是今日若败,会害得自己跟着丢脸,但她已经无法收回成命,于是只好一挥手,御林军一敲锣,决斗正式开始。
冯音这才丢了磨刀石,站起来,剑指着裴萱,裴萱也剑指着冯音,两人冷冷注视了一会儿,炎热的天气仿佛又热了几分,围着的御林军已经是汗如雨下,却都不敢乱动,仿佛怕一个小动作都会影响两人的注意力。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两人突然同时冲向对方。
两人招势猛烈,都直取对方要害,闪转腾挪间,渐渐斗得整个演武场尘土飞起,烟尘弥漫笼罩着两人,众人再也看不见人影,只隐约看见剑器击打擦出无数的火花,听见刺耳的剑鸣,看在眼里都觉得窒息。
突然,那烟尘中没了声音,一时间静谧下来,众人却更不敢呼吸了,只等到风一吹,烟尘散去,只见冯音如松一般站在演武场上,一手提剑,剑尖却还滴着血,裴萱在她对面,已然跪倒在地,双手捂着喉咙,指缝中不断地流出鲜血。裴萱浑身颤抖着,伸出血手指着冯音,再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不多时,往地上一倒,再也不动了。
“吼!”御林军这才爆发出胜利的怒吼。
“好好好!”太女喜出望外,“冯爱卿不负众望,大大有赏!”
“谢陛下!”冯音施礼道。
孟修竹已经奔到场地里,跑到冯音面前,一把扑到她怀里:“冯姐,我担心死你了。”
冯音突然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孟修竹大惊:“你受伤了吗!”
冯音摇摇头:“刚才尘土太大,呛住了!”
孟真也走到她俩面前,心想:看修竹这样子,冯音差不多就是弟妹了。她施礼道:“恭喜冯姐取胜。”
冯音说:“孟真,你和段秋前几个月为何消失了,现在又为何回来了?”她前几日其实想问这个问题,但她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专注于这场决斗,如今决斗完毕,自然要问。
孟真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冯姐可以抽空到我将军府中去,我自与你言明。”
“嗯!”冯音答道。
......
冯音杀死裴萱,太女遵守承诺,释放了礼部尚书,冯家终于缓过气来。
冯音如约来到镇北将军府,向孟真等人问起这几个月的境遇。
孟真与段秋思前想后,决定将修仙者一事如实相告,包括她被那位神秘修仙者警告不能再搅动局势的事。
......
“竟然如此?”冯音听完,眉头深皱,手托着嘴,默然不语,原来孟真竟然有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