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予川家里,宁筱已经离开。
林予川进去房间拿了套运动款睡衣出来,递给颜一时有些抱歉:“只有这一套是新的,裤子可能有些大,有抽绳,可以系一下,我去打开热水,先洗澡,不能着凉了。”
说完又急匆匆的进到浴室,没多久就听到了水声。林予川刚回头,就看到颜一拿着衣服站在浴室门口。
“水可以了,这条灰色的毛巾是没用过的。”林予川从她身侧路过,“有事可以叫我。”
颜一没说话,在楼下时她就能感觉到林予川很怕被再次推开,回到家后依旧带着小心,时刻担心着自己会走。
他向来从容淡定,眼下却小心翼翼。
她拉住林予川的手,后者低头。颜一微微仰起脸,注视着他的眼睛:“林予川,我不会再推开你了。”
“嗯,”林予川笑了,“我记住了。”
颜一洗澡期间,林予川把她的小黄伞打开,放在阳台那晾着,如果不是他多看一眼,不知道颜一来找他,就此错过,会不会又是下一个七年,或是一辈子。
他不敢想。
颜一吹干了头发,刚出去就看到林予川蹲在阳台那看着她的伞出神,连衣服都没换。她走到他身侧,从阳台看去,雨还是很大,不知道班长有没有去到她住的地方。她跟林予川道:“去洗吧,你身上还是湿的。”
“嗯。”林予川起身,捏了下她的手,回到房间拿衣服,又拿出一件外套,给颜一穿上,“有点冷。”
他给颜一倒了杯热水后才进去浴室。
颜一捧着温热的杯子,喝着水,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她突然有些累,是那种事情终于解决之后,松了一口气,心里很轻松,但身体一直在强撑,这一刻彻底可以放松下来很想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一下的累。她把杯子放下,她现在就很想好好睡上一觉,其他的,她就不去想了。
林予川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颜一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睡着了吗?
他走过去,颜一没有睁开眼,他听着她均匀而轻缓的呼吸声,还真是睡着了。
“我抱你回去睡。”林予川轻声说着,将她抱了起来,往房间走去。
颜一半睁着眼,半睡半醒中,她道:“同桌,我很困,咱们明天再聊好不好?”
“好。”林予川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颜一翻了个身,睡了过去。林予川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才起身到外面去。
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已经十二点了,电量只剩5%。还有四十五个未接电话,四十三个是张凯阳给他打的,恰好是宁筱来找他的那段时间,手机静音他没听到,另外两个是一个小时前宁筱给他打的。
他给手机充上电,倒了杯水,差不多充到30%,他将手机拔下,走到阳台给张凯阳打去电话。之前张凯阳联系不上他,也这么连环call过,就是为了确认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电话刚接通,张凯阳一副松了口气的情况:“兄弟,你可终于接了。”
“手机静音没听到,抱歉,我还没死呢,不过也舍不得死了,”林予川顿了顿,“张凯阳,颜一来找我了。”
“嗯,”张凯阳喝着酒,跌坐在沙发上,“那你想不想知道,颜一为什么会去找你。”
林予川听他语气有点不对:“你说。”
雨势开始减弱,夜风裹着雨水落在脸上,有些凉。林予川看向乌黑的天际,心口那难受的很。
“就是这样,”张凯阳道完后,“林予川,我跟你说,日后你要是有一点对不起颜一,别说乔安和姗姗饶不了你,我和一峰也不会放过你,记住了吗?”
“不会。”林予川回头看向房间那处,“永远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这话是许乔安让我说的。”张凯阳笑了下,“阿川,颜一不善言辞,你也沉默寡语,但有些事情该开口还是得主动开口,不能等别人问才说,不然会错过,也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七年的时间,这个教训,够了。”
“嗯,知道。”林予川应下。
“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张凯阳苦笑,“当年我没跟乔安坦白,她现在也没原谅我。不说了,我要自己伤心去了,你去跟颜一聊吧,这么多年分开,应该有很多话说。”
“她睡了。”林予川听到他叹气声,“她看起来有些累。”
“那我要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哭去了,再见。”张凯阳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他才知道颜一口中的误会,是什么意思。林予川看着雨,他不在的这些年,颜一她自己承受了那么多。他转身回到房间,里面只开了夜灯,颜一连睡觉都是把自己缩成一团,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
他记得高三那年颜一睡得很舒展,和她平时安静内敛有些不一样,她睡着后很放松,和现在完全不同。
他伸手轻轻在颜一脸上抚过,无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