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笑了,时九松了口气,叹道:“公子终于笑了,自前几日大小姐出门办事了,您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奴才真怕您闷出个好歹来。”
晏离垂下眉眼,问道:“门下还没有消息吗,阿挽何时回来?”
时九摇头,道:“大小姐还忙着,不过没几日将军和夫人就要回来了,大小姐应该会在他们之前赶回来的。”
“但愿吧。”晏离提起画笔,继续画兔子。
武安侯府。
蔺挽躺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手里拿着个梨咬着。
穆萧拿着兵书敲了下她的头,烦道:“你还打算在这赖多久?”
蔺挽也不看他,歪头看向一边哄着小侄女的上官荣音,喊道:“嫂嫂,我哥打我。”
上官荣音嗲怪地看他一眼,嗔道:“什么叫赖,这不是阿挽外祖家?都是当父亲的人了,如今竟也学得这般小家子气。”
后又看向蔺挽,哄道:“别听你兄长的浑话,他往日总念叨着你来,他是最疼你的。”
蔺挽晃了晃脚,颇为得意地看着穆萧吃瘪。
过了会,上官荣音抱着孩子去到里间喂奶,穆萧轻踹了下摇椅,压低声音问道:“外面传的那些,是不是你派人弄的。”
“昂,”蔺挽也不瞒他,道,“病是他自己得的,我只是把实情告知给大家,且看司马渊怎么做吧,放心,嵇玥手脚干净着,他查不到蔺府。”司马渊近来是有的忙了。
穆萧看了眼桌边的几个梨核,又看向蔺挽手中拿着的一个完整的梨,戏谑道:“人家是睹物思人,你倒好,吃物思人?”
蔺挽愣了下,迅速把手中的梨扔进桌上的果盘里,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萧俯身,拿过梨又扔进她怀里,笑道:“想晏离了就回去啊,武安侯府的梨都快被你吃完了。”
“我想他什么,”蔺挽垂眼咬了口梨,“暖房待久了上火,我吃梨去去火气不行?”
穆萧一副“跟我你还装什么的”神情看着她,道:“你前几日晚上和你嫂嫂说的话,她可都告诉我了啊。”
蔺挽耳朵忍不住红了红,刚想说,嫂嫂不是答应她不告诉别人了吗?!可转念一想,穆萧对嫂嫂来说可不是别人。
“你也先别生气,”穆萧叉起腰,继续道,“因为我要生气,我可是你亲哥,亲哥!你俩亲上,他抱你这事你竟然不主动和我说,嗯?”
蔺挽严谨纠正道:“我跟他是不小心亲上的,还有,不是抱,是他从背后带着我放风筝。”
穆萧“嘁”了声,道:“好,就算亲上是你扯了他,他身体弱,不小心倒了你俩嘴碰上的,那背后抱呢,什么风筝要两个人抱着放,啊?他小子就是不安好心,绝对故意的,都是哥玩过的。”
蔺挽道:“你好像还挺骄傲?”
“这不是重点,”穆萧道,“你现在对晏离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别说没意思啊,没意思你会家都不回待这儿听你小侄女哭啊?”
蔺挽看着手里的梨,要真说她对晏离一点意思没有她自己都不信,但是她从小见惯了生离死别,阴阳两隔,上一刻还同你笑着的人,可能下一刻就死在了敌贼的刀尖下。
所以她不想建立什么新的束缚住她的关系,也不想给谁一个绝对的保证,以她现在对晏离的一点意思并不足以让她许给他什么保证,她也根本负不起那个责。
穆萧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别装傻听不见啊,在我这行不通。”
蔺挽有时候觉得她这兄长真挺烦人的,不知道她嫂嫂这个丰京第一美人是怎么看上他的。
她挥开穆萧的手,问道:“你有想过自己去战场后嫂嫂的心情吗?”
听了这话,穆萧便大概摸清了蔺挽心里的想法,他一针见血道:“阿挽,荣音虽然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可她并不怯懦,我出征前她虽总是哭红了眼说舍不得,可真到了出征那日她一定会笑着为我祝酒,送我出城,说一句“夫君,我等你凯旋而归”。而我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将士就不敢去爱她,在我眼里,除了我,丰京城没人配得上她,同样,她也不会因为我在战场厮杀,生死不定就直言拒绝我。人各有各的爱法,谁都没错,谁都可以选择。”
他这个妹妹总想把重要的人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最好受不到一点伤害,可她从未想过,重要的人也想保护她啊。
一件事,开始,不一定是错,但不开始,一定是错。
蔺挽从摇椅上起身,拿着手上的梨边走边道:“送几箱梨到蔺府,你这的好吃。”
穆萧笑她嘴硬,对着她的背影道:“坐马车回去,这会雪下大了。”
蔺挽头没回地挥了挥手,知道了。
上官荣音从里间走出来,问道:“阿挽回去了?”
“嗯,总躲着不回家也不是办法,”穆萧捏了捏自家夫人的手,道,“阿挽和别的姑娘家不同,她自小在军营和将士们待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