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和林嬷嬷对上视线的婢女苦着脸小步挪上前,道:“回嬷嬷,我们没聊什么。”
嵇玥不确信地重复出刚刚她耳朵里听到的话:“主子和晏离亲上了?”
林嬷嬷傻眼了,亲上了?怎么就亲上了?会不会是嵇玥听错了?她急地大声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这事?”
那婢女张了张嘴,老实道:“是……亲了,大小姐拉了晏离公子的胳膊,然后两人就亲上了,奴婢亲眼所见。”
林嬷嬷和嵇玥对视一眼,眼底错愕明显,两人稳了稳心神。
林嬷嬷厉声道:“管好你们的嘴,若是我在府外听到什么风声,便将你们这些人统统发卖出去。”
众人齐声道:“奴婢不敢。”她们心里都是有分寸的,这事儿最多止于内院。
两人离开往安挽阁走去,一路上林嬷嬷又叹又啧的,快到庭院门时,她问道:“嵇玥,你觉得大小姐对晏离有男女之情吗?”
嵇玥直接回道:“我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又想了想,她正色道:“但是不管怎样,只要晏离对主子忠心即可。”
林嬷嬷越想越不对劲,叹道:“晏离是样貌好没错,可两人的身份地位也差太远了,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嵇玥:“嬷嬷该清楚,主子不是看重这些的人,退一步讲,倘若两人真有情,晏离确实也很好,他听话懂事,万事都以主子为先,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而且他对小公子也很尽心照顾。”
通过这些时日地观察,她已经彻底对晏离放下戒心了,甚至会出于自己人的立场维护晏离几句。
林嬷嬷:“便再看吧。”
两人进到正房,便见蔺挽侧躺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枚月牙白的香囊,她好像在看香囊,又好像在透过香囊看别的什么。
直到林嬷嬷出声叫她,蔺挽这才抬起头,她将香囊放到一旁,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两人将裕亲王府的事说了一遍。
蔺挽点了点头,看向嵇玥道:“去找找司马卓翊之前染上的人命案,想尽办法,帮那些人于半月后翻案,再有,派人盯着他,找个他出府的时机,将他双手给我掰折。”
嵇玥:“是,主子。”
交代好这些,蔺挽起身往床榻走,道:“嬷嬷和嵇玥去用午膳吧,我睡会。”
她上午醒得晚,又用了些点心,现下不饿。
林嬷嬷忍不住出声:“来的路上听了些嚼舌头的,大小姐与晏离……”
知道她想问什么,蔺挽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走向床榻,道:“是不小心。”
“是,”林嬷嬷心里的石头落地,道,“大小姐睡吧,我和嵇玥走了。”
蔺挽“嗯”了一声,盖上被子,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她抬指碰上唇,确实是不小心。
林嬷嬷和嵇玥到偏厅用午膳,过了片刻,安排在裕亲王府门口的黑衣女侍走进来,身后跟着刚挨了五板子,走路颤颤巍巍的小厮。
黑衣女侍道:“嵇玥姐,他有话说。”
嵇玥颔首示意,那小厮跪下道:“奴才出裕亲王府前,发现世子手腕上起了红疮,那症状像是絮阳病。”
嵇玥皱眉道:“絮阳病?”那不是脏病吗?
“是,”那小厮道,“奴才之前见过这种病的样子,和世子的一般无二。”红疮的外观确实很像,再加上司马卓翊爱玩,他心里便更确定了。
嵇玥看向黑衣女侍,道:“继续去裕亲王府门口盯着,若是有马车出城便回来告知。”
司马渊是个要面子的人,若真是如这小厮所说,那司马卓翊很大可能会被送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病。
黑衣女侍应了声,走出偏厅。
林嬷嬷给了那小厮十两银子,又招来婢女吩咐道:“将他们几个送去垣城的田庄上。”
“是。”
那小厮道了谢,和婢女一起离开。
裕亲王府。
令七在司马珩门口渡步几个来回后敲门而进。
司马珩拿着书,眼没抬地说道:“没查到也无事。”
“……查到了,”令七道,“几天前的晚上,小蔺将军带着一个貌美男子在御香阁买点心。”
司马珩料想到了那位贵人模样好,不然司马卓翊也不至于昏了头,没半点分寸。
他又听令七接着道:“听那晚见过的人说,小蔺将军似乎……对他很是照顾。”
手里的书倏然捏紧,发出声响,司马珩放下书,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问道:“可是她家亲戚?”
令七硬着头皮道:“不是,那人的样貌并非中原人,嵇玥当时驾着一辆很寻常的马车,一行人看着像是刚从城外回来。”
“这样啊,”司马珩看着茶盏中自己的倒影,缓声道,“明日一定得亲眼见见那贵人,也好替兄长聊表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