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每天都在。
突然有一天,妈妈把它从医院带出去了。
它一点也不喜欢医院,能离开医院真是太好了!
离开医院那天,阳光特别灿烂,洒到身上暖洋洋的,它特别舒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过伸懒腰的时候身上有一点点痛,它在医院里留下的伤口还没好呢。
后来妈妈带它到它喜欢的所有地方玩了一遍,还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土豆当时想: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狗狗,我的妈妈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然后呢?它好像又回到了医院,穿白衣服的哥哥好像给它打了针。
打针的时候妈妈一直在哭,它好想给妈妈擦眼泪,要是它也有人的手就好了。
以前妈妈哭,它想伸手给妈妈擦泪的时候,妈妈老说它的手泥里到处跑,脏脏的。
后面的事它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它好像好困好困,然后就睡着了。
所以它是死了,对吧?
它们狗狗都能闻到自己身上将死的味道,它已经闻到了。
可是……
它死了谁来保护妈妈呢?
想到妈妈每到夜晚听到门外风吹草动便害怕的场景,土豆不甘地朝天悲切地呜呜叫。
它不要死,它要重新回到妈妈身边保护妈妈!
祝芙忽然一阵耳鸣,随后耳边发出电视黑白沙沙声,十分刺耳。
她摁摁耳朵,声音随即消失。
她没将这声音当回事,觉得是自己久站身体的反应。
祝芙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佯装看不到土豆阿飘半个身子快要埋在了棺材里,像不经意般做了个往后拨的动作,竟然真的碰到了土豆阿飘!
土豆阿飘身体温热,前胸随着呼吸还不断起伏着,只是身体很轻很轻,她只是轻轻一拨,土豆便被她从棺材里拨开了。
祝芙合上棺材盖,神情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刚刚的手感是她脑子欺骗自己时一同模拟出来的吗?
还是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触发了通灵的体制?
【滋滋——感知!@#$——滋滋——】
耳边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祝芙感觉她好像从黑白沙沙声中听到了两个字,可又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真的要看医生才行。
祝芙每天面对生死,对自己身体健康十分上心。
一旁的任然看着重重落下的棺材盖,那声巨响砸在她心房上,她只觉同土豆相处的过往恍如隔世。
这时,告别室后台操控音响的同事放了一首英文歌。
祝芙起身,将告别台上放入毛发的玻璃罐及任然来前准备好的装有土豆相片的相框装进礼盒,放入一层隔层板后,将未风干的印泥放入,最后盖上礼盒盖。
祝芙手指灵活地在礼盒上绑上纯白色的飘带,随后将礼盒递给任然。
任然接过礼盒,想到今天离开,再来时土豆就变成小小一罐骨灰,不由将礼盒抱得更紧。
祝芙送任然出门,走到外边院子的栅栏门边,道:“骨灰烧好后我们会打电话通知您,时间大概一星期左右。”
任然脸色苍白,黑眼圈深深,嘴角发白且干裂,“麻烦你们了。”
说完她转身上车。
她是独自一人来的,据说五六年前带着土豆从家乡到这边打工,在家乡的美好日子和刚来到这后最辛苦的日子都是土豆陪伴着她,可在如此悲伤的日子里,再没一个金黄色的小影子陪着她了,也只能一个人回去。
不,也不算一个人回去。
祝芙看着土豆阿飘紧紧跟在任然背后,跳上车,乖乖爬到后座去。
“妈妈看不到我也没关系!土豆会一直陪着妈妈!”
土豆分明进了车内,可祝芙却能清楚听到它说的话。
小汽车发出启动声,任然绑好安全带踩上油门走了。
可是……
祝芙看向被车带走大概两百米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土豆。
这感觉有点像游戏刷新,超过一定范围、一定时间,土豆就会再次刷新到原来范围内。
土豆不死心地迈开腿追车,可追了两百米后又一次回到她身边。
如此十数次,土豆渐渐没力气了,它是一条十二岁的老狗了,变成阿飘后虽然没了病痛,可素质到底不如年轻时,它觉得浑身都沉重,还像有团火在肺里烧,它吐出舌头一边不死心地喘气,一边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沿着车辙走。
直到又一次刷新回到祝芙身边后,它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得蜷缩起来发出低低的呜咽,眼睛仍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这时,祝芙脑里蹦出一道系统音。
这道系统音像一双大手拨开迷雾般将时不时绕在她耳边的黑白沙沙声驱逐,换为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