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居,自燕氏皇族弃逃、元长阙盘踞后,因后宫人少,便封闭不用,燕曈此去应是藏有暗手。
燕曈背着舒望兮,刚跃上坤宁宫正殿,一道劲厉风声便从檐下袭来。
燕曈倾身急转,一道羽箭,射入他方才所站位置脚下。
燕曈飞快拨剑切断系带,放下舒望兮:“趴下,别动,别怕!”
他话音未落,连着三道疾箭又至,燕曈回剑左右疾挥,噔噔击落两支,顺势仰身下腰,将飞过面门的第三支箭抓住,旋身借力,将箭向来处掷去。
坐于马上的持弓者略一侧身,箭从他耳畔擦过——是元长阙。
元长阙在城外驻军营地,听得手下禀报发现了疑似燕曈的人迹,虽然难以置信燕曈死而复生,却立马知道燕曈所为何来。
元长阙驰马飞骋赶回,果然将将堵住欲带走舒望兮的燕曈。此刻他率着一队将卫,将坤宁宫团团包围。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来,烧得燕曈眼底发红,他切齿冷笑:“元长阙!”
元长阙神色更是冰冷彻骨,他口中不言,手下飞快张弓引箭,十矢连发,流星般向燕曈射来。
剑在燕曈手中飞旋,舞成了一团虚影,叮当连声,将箭矢击落。一支残箭迸射,插落舒望兮不远处,她面色一白。
元长阙见状,当即停止引箭,举手示意身后士兵放低弓箭,围而不发。
燕曈背对舒望兮:“别怕,我马上回来。”
他鱼跃而下,借居高临下之势,剑风凌厉,向元长阙击去。
元长阙毫不犹豫,提剑迎上:“正好!”
黑白两个人影在半空撞上,两人剑刃相交,火花迸溅,眼神里一般地恨意入骨,欲杀对方而后快。
空中铮铮连声,以舒望兮眼力,只能看见两团残影。她扶额苦笑,无力呢喃一声:“不要啊。”
燕曈与元长阙厮杀间,同时听见一声轻呼,余光瞥去,舒望兮滑倒在屋脊上,脚下一片琉璃瓦松脱,她伏身抓着一条筒瓦,摇摇欲坠。
两人不约而同停手,闪身向舒望兮而去。终是燕曈离得更近,一把将舒望兮捞进怀里,举剑顶住随后而至的元长阙。
三人在屋顶上对峙,两个男人怒目相视,舒望兮伏于燕曈怀中,垂首不语。高处飙风强劲,鼓得几人衣袍乱舞,一时只听风声烈烈。
燕曈以剑直指元长阙的面孔:“元长阙,强夺□□,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元长阙不急不徐:“哦?那你可知,你现在抱着的,是我的昭华夫人。”
察觉到舒望兮在怀里气息一滞,燕曈心下抽疼:“趁人之危,凌逼弱女,说你猪狗不如,都是在侮辱畜生。”
元长阙卷袖徐徐抚过手中剑:“手下败将,也这么多废话,还是死了好。”
他举剑趋向燕曈:“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眼看两人之间又一触即发,舒望兮埋首燕曈怀中,感觉到他揽着自己的左手数指蜷曲,飞快打了个手势。
一支暗弩,不知从何飞来,星流霆击,直射元长阙后背。元长阙耳听风声,心知不好,电光火石间,他急侧身横剑格挡,暗弩正中剑身,震得翁然作响。燕曈剑风同时袭来,元长阙果断往前一倒,鹞翻落下,后背剧痛,却是仍被燕曈剑尖掠过,带出一片血花。
燕曈一击得手,也不恋战,回身抱起舒望兮,大声喝道:“走!”
墙外包围的军士见元长阙受伤落下,尽皆哗然,为首将领作势,率军欲攻。忽听轰隆连声,坤宁宫沿周火光迸燃,惊雷电作,骇得领先奔来的马匹人立而起,乱窜乱奔。白烟滚滚涌起,一时五步之外不可视物,人影模糊。天上震声炸裂,火树银花连番炸开——是烟花。
元长阙昨夜没看到的烟花,今日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方才在浓烟里窜进坤宁宫的几个人影,其中一个他几分眼熟:清歌,舒望兮指为贴身侍女的清歌。
今日之事,有她几分蓄谋呢?元长阙咬齿笑了:“舒!望!兮!”
浓烟散后,坤宁宫中早已没了燕曈等人身影。元长阙厉声下令:“给我搜!这里必定是有暗道,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兵士们领命去了,在坤宁宫中敲墙掘砖,摇梁撼柱,扰闹无比。
近卫过来,小心翼翼地请示元长阙,是否召御医过来,疗愈伤势。
此时元长阙背后剑伤尚未处理,皮肉迸裂,鲜血仍在渗出。
元长阙疲道:“叫人到栖鸾宫来吧。”
元长阙又到了栖鸾宫。殿中一众陈设,仍如昨夜,残香、腰带、锦被……伊人昨夜活色生香的模样犹在眼前,今日却狠心去了。
他在殿中四处流连,觑看舒望兮在此起居的余痕。
至妆台前,他打开妆奁,拿起诸般器物,一一抚触,玉梳、步摇、口脂……
忽然,有一物映入他的眼中,一串青色流苏吊穗,上面坠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