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王身着一袭银灰色的宽袖衣袍,正坐在一方棺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怀里的琵琶。方才仓皇逃走的毒菩萨捂着伤处站在他的右后方。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呵。”周子舒冷笑一声,不屑道:“毒蝎之主,不过尔尔。每回都只懂得用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周子舒身上的七窍三秋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随着所剩生命的减少,内力也会逐渐恢复至全盛时期,加之颜姝给他的药正在慢慢消减钉子上附着的毒药和以往的旧伤,此时他身负七成左右内力,又无内伤阻碍,自然不把毒蝎的人放在眼里。何况旁边还有个温客行在。因此他并不打算放过这两人,手上白衣剑微微震颤嗡鸣,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
蝎王自然感受到了周子舒身上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仅凭他一人并不能对付的了眼前的两个魔星,但他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足以牵制这两人。
也正是这时,俏罗汉带着人赶到了。
俏罗汉一来便将手上拿着的东西呈给蝎王,蝎王伸出两根指头将那东西挑在手里,在眼前晃了晃,笑道:“周首领英明神武算无遗策,怎么身边跟着的小丫头却教养得这般单纯?武功似乎也不怎么样,真是没学到周首领半分。”
他手上拿着的那东西,正是颜姝一直背着的小布包。因为那个包只是用简单的白麻布随便裁剪缝成的,为免弄混,颜姝还让人用红黑色丝线在包带的连接处绣了一支漂亮的腊梅花,温周二人自是一眼认了出来。
温客行觉得以颜姝的实力定然不会轻易被这些人所害,是她自己故意被抓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但他一时也摸不准颜姝想干什么,于是以扇掩面凑近周子舒,试探着问:“颜姑娘这是……被毒蝎抓了?”
张成岭听了这话直接抓着周子舒的手臂叫出声来:“你们把颜姐姐怎么了?师父,怎么办啊?”
周子舒皱着眉没说话。虽然他也觉得颜姝是故意的,但毕竟是自己妹妹,总是要多担心一点,万一对方人多势众又耍阴招,颜姝一时不查被带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周子舒斟酌了一下,对蝎王说:“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把琉璃甲交出来,我就放了那个小丫头。”
听到“琉璃甲”三个字,张成岭往周子舒身后缩了缩。
蝎王仅要了琉璃甲,他身后的俏罗汉和毒菩萨却有些不满:“大王,就是他们废了老秦、杀了老蒋,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闭嘴。”蝎王不过轻轻呵斥了一声,就让后面的一众手下不敢再表现出任何异议,“自己技不如人,给主人丢了面子,还有脸说?”
“周首领,考虑得怎么样了?是要人,还是要琉璃甲?”
周子舒一时摸不准颜姝有什么打算,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个什么态度来配合她,因此也不与蝎王多说,袖中烟雾弹往外一扔,和温客行一起带着张成岭消失在了毒蝎众人的眼前。
俏罗汉看着烟雾散去后空无一人的地方问道:“大王,怎么办?”
“你不是把他们身边那个小丫头抓住了吗?只要有那个小丫头在我们手上,你还怕他们不来?”毒菩萨用手指卷着发梢玩,神情却狠戾,“大王,不如让我来好好‘招待招待’那位姑娘?我定让她把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毒菩萨想着一定要把秦松和蒋老怪的仇都在颜姝身上报回来。
想起初见颜姝那晚,她毫无戒心地对自己一股脑儿说了一大堆信息,蝎王轻笑一声:“不必,我亲自去。”
周子舒和温客行借着烟雾弹的掩护带着张成岭到了一处河边才停下来。甫一停住,张成岭便一把扑进了周子舒的怀里,带着哭腔道:“师父,温叔,你们真的来救我了。湘姐姐没骗我,你们真的没有丢下我。”
周子舒将他拉开,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大刺客那么折磨你,你都没掉眼泪,怎么现在哭成这样?”
“他们折磨我,我宁死不屈,只有见了你们我才……”张成岭哽咽着抹了抹眼泪,“师父,温叔,我有好多话相对你们说。”
今夜发生了许多事,局势因此变得愈发复杂起来,加上颜姝那边现在情况不明,周子舒暂时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应对,索性也不急着将张成岭送回五湖盟去,三人便在河边寻了处空地,生了丛火坐下听张成岭诉苦。
张成岭果然是在岳阳派中被软禁得苦不堪言了,向温周二人说了一连串话,一时说五湖盟的人只想要琉璃甲,根本半点不提为他家报仇的事,一时说岳阳派的弟子明里暗里怎么排挤欺负他,一时又说现如今只有他们是真心待自己的。如此讲了半天,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讪讪道:“师父,颜姐姐怎么办啊?她被毒蝎抓了,一定会被他们折磨的。要不我……要不我把琉璃甲给他们吧?”
张成岭边说着边开始解腰带:“我家出事那晚情况紧急,我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叮嘱了我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我便一直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