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声音也好听。”颜姝手抵着下巴点了点头。蝎揭留波此时的嗓音不似先前两人在三白山庄后院时故意装出来的温润清亮,而是低沉又淡漠,尾音却带着些上挑,丝丝绕绕邪里邪气的很是勾人。
周子舒无奈,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安静点别被发现了。
“真死了!”无常鬼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谁干的?缠魂丝匣呢?”
“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琉璃甲呢?”
“琉璃甲我已经得手了。但是我不是要去三白山庄处理傲崃子的尸体吗?唯恐有误,所以我才让长舌鬼带着琉璃甲来到此地。您这有这么多的药人,还布有迷香,还有缠魂丝阵,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啊。”
“蝎王,您不是一早就应该来交接琉璃甲吗?”
哦嚯,这一晚上的信息量可真够大的!颜姝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声。旁边周子舒和温客行也是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
三人等蝎王和无常鬼都离开了,这才从暗处现身离开了义庄。他们在一处湖边停下,周子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分给颜姝和温客行:“这药人浑身是毒,吃一颗以防万一。”
温客行笑道:“阿絮,你莫不是出身神医谷吧?身上怎么这么多解药。”
“你看我像那号悬壶济世的人吗?”
“不像,我看你啊,倒像是专要人命的。”温客行顿了顿,凑上前去细细打量周子舒,“阿絮,如今我们也算是生死患难的交情了,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原本的模样啊?”
“坦诚相见是相互的。”周子舒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这就是我原本的模样啊,如假包换,童叟无欺。”温客行拉起周子舒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贴,“不信你摸摸看。”
颜姝看着他俩拉拉扯扯的,撇了撇嘴离远了两步。
周子舒知道温客行仍在遮遮掩掩地装傻充愣,不肯说实话,于是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和警告:“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巧了。我温某人怕的东西可多了,可偏偏不怕死。”
话音刚落两人就过了两招手。温客行借着过招摸上了周子舒的脉搏:“你内伤匪浅,给我看看。别以为自己功力深压得住,便一味逞能,假以时日终会伤及根本。”
“倒也不至于……”颜姝想说其实自己能治,没到那么差的地步。周子舒却一甩袖子对温客行道:“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管。”两人一起把旁边的颜姝忽视了个彻底。
“你若不在了,千山暮雪,我孤翼只影向谁去啊?”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背影,眼中似有万千情意。
“爱向谁去向谁去。”周子舒不吃他这套。
颜姝被温客行的话酸的掉牙,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叫道:“行啦!你们两个打情骂俏纠纠缠缠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旁边还有个人啊!注意影响行不行?”
周子舒听她这话把自己和温客行说的暧昧不清的,不由瞪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在这胡咧咧什么呢?你要不是个姑娘家我早揍你了。”
温客行则当作没听见,直直朝着周子舒走过去:“阿絮,你还不承认你易容啊。”说着就抬手朝周子舒攻去。
周子舒于是也没功夫管颜姝是不是口无遮拦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从湖边一路打到了湖心停着的小舟上。
颜姝看着他俩翻了个白眼:“就这情意绵绵掌眉来眼去拳的,说没点什么,我信吗?”她于是也懒得看这俩人在那边打打闹闹了,自己则在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刚才从吊死鬼尸体上摸来的缠魂丝匣,一边研究上面的机关,一边等这两个人打完。
结果手上事还没做多久,颜姝便听得“哗啦”一声落水声。她头也不回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起身去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捡柴禾了。
倒霉孩子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