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他摆手道:“就如此办吧。茂王府,尤其卫自平的事,好好查清,昭告天下。”
闻言,元玉的心终于放下,暗自舒了一口气。
夫妇俩告退后,姜易送元玉到宫门口。看着她坐上马车,他道:“待忙完这几日,我有话同你说。”
“我也是,”元玉笑着回,而后道,“快回宫里去吧,雨要大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他笑应了,放下帘子,目送着马车离开后,才转身走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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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也办起国公爷的丧礼。
老夫人听闻儿子的死讯后,闭门不出三日。第四日元玉去探望,她也只说了句“都是命”,便再也不提,从面上也觉不出悲喜。
一家老小正祭拜国公爷时,来了一群官兵,说西院那两个是逆王一党,便将他们捉去下狱。二人被架走时还哭喊着“祖母救命”。老夫人只摆摆手,并不应声。
紫荆见此情形慌得六神无主,不住地哭。元玉只轻拍她以示安慰。
登基大典后,逆王一党被判死罪,世子所作所为也被大理寺查清,告示于市井巷尾,举世皆惊,无不唾骂。姜钊、姜铭牵涉最深,同判死罪。孟任飞虽与世子有大量书信往来,但似乎竟未牵涉进任何一件事,不过到底过从甚密,往后的仕途算是没了前程。
得知这些后,紫荆病倒,因从未想到那个对她很好的郎君会在背地里做出这些事。
“那些冤孽都同你们母子无关,”元玉劝她,“且宽了心,忘了那混账东西,好好过活下去。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瞧着睡在身旁的孩子,紫荆点点头,抹了泪道:“深谢老夫人和嫂嫂了。”
席菵露料理好手头产业的交接事宜后,便被卓娘子接回了冀州。
看完她留下的信,元玉看着窗外轻笑:“也谢谢你。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兵变过去半月,风波终于平息,京城终又复归往日的祥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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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人,陛下说这些日子辛苦您了,特准您休沐一月。”大内官笑眯眯地说。
姜易从案牍中抬头,揉了揉眉头,起身行礼道:“谢陛下圣恩。”
悄悄凑近姜易,递给他一轴圣旨,大内官低语:“这是袭爵的诏书,为免那些繁琐礼数耽误大人回家,陛下命老奴私下给大人。另有御赐,已送去国公府了。”
“陛下这是?”姜易问。
“劳累大人帮衬陛下,国公爷下葬都未能去看上一眼,”大内官回,“那些都是陛下的心意。”
姜易一叹:“谢过陛下。”
与同僚们交接事宜后,姜易终于踏出了宫门。他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再回到府中时,他竟觉得恍若隔世。短短的时日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
向老夫人禀报完,老夫人对他说:“去祠堂看看你父亲吧。”
他应下,去了祠堂。
看着亡父的牌位,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那么多年的恩怨情仇,终是骤然成了过眼云烟。人已走了,且还落得那般下场——最宠爱的儿子引狼入室,教自己身死于爱妾的故居之中。谁说不算报应呢?
上了香,静立了一会儿,姜易便离开了。
走出祠堂,已是薄暮。回到潜光居,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见书房亮着光,姜易便推门而入:“元玉。”
里面的人却是正在扫除的守宗。守宗嘿嘿一笑:“主君回来了。大娘子在湖边的亭子那儿,留了话让您忙完就过去寻她。”
姜易轻咳一声,而后道:“知道了。”
“主君可要更衣,一应都准备好了。”守宗放下手中的活儿,跟着他回了主屋。
“就你机灵。”姜易瞥他一眼,嘴角却是笑。
暮光透过云,染出蕴着暖橙的一片紫海。凉风拂过湖面,吹进亭台,撩起元玉面庞的几缕发丝。
她瞧着暮色投在湖上的粼粼光影,心旷神怡,连飞鸟擦过林木的声响都是悦耳的。从前没发现,这宅子里的处处光景,都那么教人留恋。
兀自想着,天又暗了些。
小檀点起亭台里的灯烛,霍香则放下四周的纱幕道:“大娘子仔细夜风。”
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的来人。霍香笑:“大娘子,主君来了。”
元玉抬眼瞧见,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霍香和小檀退下前放下了亭口的纱幕。元玉瞧着外头隐约靠近的身影,想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小半月未见,期间只有女使小厮们去宫里送衣食时互相传过些话,也不知他忙起来是否真有好好用饭,好好休息。
又想起上次两人在宫门口说的话,她更紧张了些,意识到这一点时自己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可笑。明明成婚前那几次见面都游刃有余,怎么现下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
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