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殿内气氛冷寂,太白仙人又改口道“也可能没这么糟,不若先就近在天界查,之后再去荒域探查你们怀疑的对象。”
恰好此时,太白殿的小仙人们陆续端着菜肴上桌,香气扑鼻,这一行连日奔波的人不由地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嘴里口水横流。
“先吃饭,尝尝御厨的手艺。”太白仙人招呼他们上桌,一时之间殿内只余玉箸与杯盏相碰的清脆声响。
个个带着心事进食,都想着尽快查案,于是也顾不上细尝味道,只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完桌上的吃食,填饱肚子。
“红姻和彩灯的人际关系简单一些,那我们便先分头去月老宫和掌灯仙人处,之后再在司天宫会合,最后再去月宫会一会玉桂。”南禹迅速分配好任务,他与青筝去月老宫,另外三个师弟则去掌灯仙人处。
南禹与青筝奔赴月老宫的途中,撞见了一位熟人:羲昊。
对于五十年前他害青筝一事,羲皇宫的人和青丘子民都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若不是为了青丘利益,他们哪能允许羲昊只受那么一点刑罚。
他们原想护着青筝再也不要遇到他,没成想这边苏醒才两月,那边从荒域放出也才数月,两人就又遇到了。
南禹没有特意带着青筝绕开,索性都要常来天界查干尸案了,无法避开倒不如正面应对。他注意到羲昊朝自己这边走来时,侧身低头对青筝说道:“那便是五十年前断你尾巴的天帝之子羲昊。”
他斜眼偷看青筝的反应,发现她眼神毫无波澜,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有那么一瞬,他是期待她会愤然的,他希望她会讨厌那个人。
“你不害怕或生气吗?”他装作不在意似的问道,却又忍不住偷看她。
只见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有大师兄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害怕呀?生气的话,有一点,但是我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他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长得没有师兄们好看的陌生人。”
南禹感觉心里有一块涟漪荡开,不禁窃喜,整个身躯也挺得更直了一些。他干脆带着青筝加快了脚步,与羲昊正面碰上。
“父帝没有骗我,你果真活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南禹看到羲昊泪流满面的激动样,自动挡在了青筝身前,“你没有资格说这话。”他异常冷漠地瞪着眼前人。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羲昊无力地跪在他身前,如当年一般重复地念着这几个字。
他垂下头,视线中只剩下南禹的天青色衣袍,当天青色移动,一身黛粉色衣裙浮于眼前时,他激动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疑惑而平静的眼睛。
这令他更加崩溃。
羲昊并不知道青筝失忆之事,五十年来,他一直为害了青筝而感内疚。五个月前,他受刑期满,关押他的阵法自行打开,他视若不见地继续待在里面受孤苦之刑,后来是天帝天后亲赴荒域,用捆仙绳将他绑了回来。
这几个月,他日日浑浑噩噩地躺在太昊殿,闭上眼就是九重山回廊里那只卧倒在血泊里的小狐狸。
直到月前,天帝告诉他青筝已苏醒,他才感觉能够透过气来。如今再见到她,他无比想要获得她的原谅,可是她的眼里却连恨都没有,这让他如何弥补?一瞬间,他又如坠入河底一般。
“师兄,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查案。”
身前那道熟悉的清脆女声响起,羲昊清醒了过来,他起身跟了上去,不顾南禹的鄙夷,他决定要跟着他们,尽可能地弥补被他害了的青筝。
青筝和南禹都注意到羲昊一直在身后跟着,他们选择了无视。毕竟他总归是天帝之子,即便因自家师父当年的一句话,被褫夺了太子之位,但天帝天后只有这一个儿子,两人感情素来不和,也不大可能再有子嗣,因此天界最后还是会落在他的手上。那么干尸案一事也不必避着他。
三人各怀心事地到达月老宫时,却着实将月老吓了一跳。他虽得到了太白仙人的传信,知道伏和上神的两位弟子会来他这里,但没想到后面还跟着太子羲昊啊。这他要说错话,两方在他宫里打了起来,可不得把他月老宫给拆了?
他忐忑不安地上前对南禹和青筝说道,“太白仙人与我说了两位仙子到来的缘由,我宫中弟子已在偏殿等候,待二位询问。”说完,他挥手唤随从带二人进了偏殿。
这边应付完,他又迎向羲昊,“不知太子前来我月老宫所为何事?”
“无事,我是跟着他们来查案的。”
月老瞳孔微张,眼神慌乱地连应了几声“啊?”
但羲昊将他一把推开,大步跟了上去。
偏殿内,宫人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南禹和青筝踏入殿门,个个又马上安静下来。
看着他们面露凝重,青筝得到师兄的示意后,安抚道:“大家不必不安,我们来此只是想跟大家打听一下红姻的事,她无辜遇害,想必大家比我们更想找出凶手,还她正义。”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