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身赵姬确实是为了维持身段和美貌,甚少进食,听柳眉常道她每次吃饭只略用两口,能进小半碗粥已经算是顶天了,所以在白珠刚来的那两天,食量把柳眉她们也搞得惊呆了。
但白珠本来就很好口腹之欲,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肚子,这些天眼瞧着赵姬这张小脸渐渐有了丰盈之态,比之前那瘦得可怜的模样好看多了,面色红润,滋养极了。
想想要是赵姬知道,自己把她苦心多年维持的形象给吃垮了,肯定都能气得从轮回道里爬出来吧。
吃饱了,心情也好了,白珠带蒙恬往自己的□□院去,那口大锅已经熄了火,浓稠的浆水用细密的网筛子经过几道过滤,去除了杂质后在水槽中荡料成薄层,凝附于竹席上,如此反复叠积,压平晒干后,一张张已然有了雏形。
蒙恬不禁问道:“这是何物?”
白珠莞尔一笑,指尖捻起一张揭下来,虽然还做不到薄如蝉翼,透亮白皙,但是已经能够在上头写字了。
“这是纸。”
遂吩咐人取来墨,和一支尚未成型的毛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秦字。
墨水很快就渗透进纸中,毛笔虽不大中用,但能看出这东西可比细绢好多了,不容易洇晕。
蒙恬大惊,将那张四四方方的纸左右翻覆着来看,又亲自蘸墨书写,发现这简直是方便极了。
他捧着那纸,珍惜异常,眼里放光道:“不知这纸物是谁所造,又都用了什么,若能推广下去,便可大大减免竹简的繁重了。”
白珠道:“这是我弄出来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常见的苎麻黄麻。”又勾唇笑道:“这也就是我请小蒙将军来的原因,再好的东西,若一人独享,也终究不够物尽其用,但我常居于内宫,行动有限,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小蒙将军来帮忙。这纸的造法我可以给你们,可在刚开始,得限制它的量,要知道物以稀为贵,咱们既然手上有这么好的东西,就等于占据了一个先机,虽然这纸最后还是要普遍使用,但产量多少,卖于别国价格几何,都要过了我的手。”
蒙恬明白她的意思,这纸有如此妙用,定会引来他国争相哄抢,只有将这造纸的秘术和先机牢牢掌握在秦国手上,才是最稳妥的。
他重重点头道:“太后放心,此物既是您所造的,那蒙恬必当遵从您的意思,只要能利国利民,蒙恬绝没有忤逆之心。”
白珠被他说得一虚,有一种偷盗了别人科研成果的罪恶感,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地府用灵力搭建起来的平行世界,是复制历史,为了让他们这些替魂使完成任务的,就犹如镜花水月一般,并不算是真的窃了别人的东西。
“有小蒙将军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白珠将视线又落在了那支歪歪扭扭的毛笔上,“这个东西,我唤它为笔,不过想来是我天资有限,只能将它做成这样,这笔我想交给小蒙将军来造。”
蒙恬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支奇奇怪怪的竿子,有点像毛聿,但又不太一样,方才见王太后用它蘸墨在纸上写字,便想到了它可能是类似于书刀分签的作用,不过他注意力刚才全在纸上了,所以没太放在心上。
听人这样说,蒙恬一时犹豫不定,“可微臣是个武夫,这造笔微臣也不会啊。”
你怎么不会,你可是笔祖。
白珠一面腹诽,一面将笔往他手里一塞,道:“小蒙将军试试吧,反正要让它头圆而尖,毛软而不塌,出字细致,落墨匀称。”
蒙恬不好推辞,只得收下了这笔,他往前从未做过手工上的活计,但听白珠刚才这么一说,心头突突个不停,似乎来了兴致。
白珠和蒙恬又交代了造纸上的一应事宜,临走前状似无意问了他一句,“前儿个听王说,吕相国有一个舍人,名叫李斯的?”
蒙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但还是一五一十道:“正是,这位李斯现任长史,颇得吕相国器重。”
白珠哦了一声,垂眼道:“是王常在我面前提起他,想来是个有才能之人,只是他到底出自于吕相国麾下,也不知道品性如何,若能得见一面,我心中也好有个数。”
蒙恬道:“这有何难,每逢散朝之时,李长史都会在章台宫后的牛首池旁同几位大臣闲论政事,若王太后觉得召外人不便,可以往那里去听一听,看一看。”
成功忽悠到李斯的行踪后,白珠便将蒙恬给送走了。
这个时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天才刚一擦黑,基本上全都上炕睡觉了,白珠也洗漱完毕后,抱着一碟小点心,躺在床上吭哧吭哧啃着。
天渐渐凉了,四面窗子都用油纸封过,风扑上来,只有沉闷的回击声,一灯如豆,细幔在昏黄的光影下轻轻摇晃,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有了方向和主意,想来赵姬这个任务也不会太难,眼下是秦王政三年,赵姬是十九年逝世的,还有十几年充足的时间,足以让她完成任务了。
但听孟婆说,这八大名妃的任务在此之前,已经有替魂使完成失败了,她虽然开了个好头,可余下七个任务,想来不会太轻松。
原身都是娇弱不胜怜的女子,在历史上也都是香艳贬义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