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哎,陛下,臣在,老臣一直侯着呢。”
李怀恩忙答着话,没再跟江骅多言语,小跑着推开大殿门进去回话,龙椅上的人三十岁左右,身材有些发福,宽脸粗眉,很是威严,一双狭长的凤眼冒着火气。
“东厂和锦衣卫尽是些废物吗?案子都月余了没有起色,这大内妖狐进得,刺客也如履平地,朕恐怕连命都保不了,这些人还要逼朕,都来逼朕,咳咳...。”
皇帝周景深一手将桌案上的奏折丢了出去,砸得李怀恩帽子歪了半边,他气得直咳嗽,只能扶着龙椅坐下。
“陛下,气大伤身,您别气,都是我们这些臣子无能,办不得事,怎会是陛下的错。”
李怀恩忙扶正了帽子,捡起奏折,跪在地上回话。
“人言天生异象必是君王无德,妖狐作祟,朕又能如何?”
“陛下,想来此事必有奸人作怪,自有史来,大小事,必载有异象,以证得天意,是不是倒无可证。”
李怀恩跪的更规矩了些,将散开的奏折摞整齐,双手递上,皇帝睨了他一眼:
“哦?你倒说说不是天意那是什么?”
“陛下乃天子,臣见识浅薄,只说幼时家中事,邻里见李氏祖坟青烟直上,皆言是族中发达的好兆头。”
“这倒从未听你说过,平身吧。”
“是。”
李怀恩恭敬地将摞整齐的奏折递到桌案边,轻轻放下,往后退了几步,继续言语。
“家中往事,老臣也忘的差不多了,不过偶然想起,讲给陛下听个趣儿。”
“嗯,接着说,后来如何了?”
皇帝接过,看了他一眼,面上怒意渐消,低下头继续看手边的奏折。
“后族兄学文有成,官拜侍郎,众人更深以为然,谁料一朝以谏忤旨,全族凋零,倒无人再说那青烟如何了。”
“世人皆浅薄,名利浮华着于眼,未料祸福相依。”
“是,陛下所言甚是。”
李怀恩陪侍在旁,时不时磨磨墨,片刻后,皇帝似是没了继续看的想法,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怀恩啊,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陛下,子骁在外等候多时了,老臣这就与他一道回去。”
“哦?你怎不早说,叫他进来,朕有话问他,退下吧。”
“是,臣告退。”
李怀恩说着弯腰作了个揖,退出了大殿,江骅依旧在门口静静候着。
“进去吧,陛下传你问话。”
“是,多谢干爹。”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心里想着些,陛下还在气头上。”
“是,孩儿明白,万岁山上的事,干爹可知道了?”
李怀恩伸着手,一旁的小太监递上披风,江骅顺手接了,细心替他围上,打了个结。
“金吾卫抓了两个不是?已经报到陛下跟前儿了,私闯大内,本就是死罪,放心,韦昭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干爹,不知,近来妖狐案如何了?”
“不如何,这事本与御马监不相干,你切莫提,陛下因这气大了。行了,快去吧,陛下等久了可不好,咱家先回府了。”
“是,干爹慢走。”
李怀恩拍了拍江骅的肩膀,走远了些,没再多说。
江骅转身推开了大殿门,进了乾清宫,摔碎的茶盏碎片还在那处散乱着,飞溅出来的茶叶梗映着白瓷片,很是刺眼,皇帝未发话,宫人不敢进来收拾。
听见木门响动,开了又关上,皇帝看了一眼江骅,又低下头看奏折。
“臣江骅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可去见过贵妃了?”
“不曾,臣想着已是入夜,娘娘想是歇下了,不便去叨扰,明日再去拜见不迟。”
“嗯,这话倒是不错,有什么事直说吧,朕还不了解你。”
“是,陛下恕罪,臣来此是为妖狐一案。”
“你何罪之有?”
江骅起身弯着腰回话,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扶着龙椅起来,越过桌案,面色淡淡地走到江骅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