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少年走后,房间里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桃花眼书生扇了会儿扇子,似是感觉等的无聊,收起了不羁的坐姿。
只听“哗啦”一声,折扇收起,被他握在了修长的手里,不停地在手心里轻拍着。
“骅兄,你我可是就要如此一直等着了?”
“嗯,等着。”
“你确信那妖人今日还会私自入宫?这种事不抓现行,恐怕难以令人信服。”
“既已兵行险招,大内的设置可不是一日看的完的。”
江骅边说,边起身一手把窗户上的竹帘子掀了个小缝儿,看着楼下远去的身影,直到几人消失在街角。
“敌明我暗,前两次他入大内直接抓了不就完事了,横竖他私闯内宫,只有一个头可砍,还非得等,耽误事儿。”
“耽误你何事了?”
江骅闻言转身,环着胳膊,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浅灰色身影,看得眼前人倒有些头皮发麻。
明明自江骅六岁起二人一起长大,甚至他还虚长了几岁,偏江骅身上就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那张脸又生的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长身玉立,仿若惊鸿一瞥。
郑通不禁心想,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他却不似自己这般,烂泥扶不上墙,大概是因自小境遇不同吧,他这样的若托生在稍好一些的人家,哪还有自己什么事。
“...没什么,算不得耽误。”
“左右不过是喝酒狎妓,更甚的还有赌钱,通兄,如今贵妃在陛下眼前得脸,这般不忌言行,你可知贵妃在宫中艰难?”
“骅兄,我知你念着自小一处的情分,想我能规矩些,姐姐在宫里也好过些,可有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知道我的...”
说着,郑通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似有些欲言又止,而后转瞬即逝,桃花眼闪了闪,嘴角又带上了笑意,一副浪荡子的样子。
边说话,边一只胳膊环住了江骅的右肩,折扇在肩头轻轻敲了敲,说道:
“骅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你可知听曲儿赏美人,饮酒作乐,人世间第一乐事也。”
“郑通,你,罢了,不说也罢,反正你也从未听过。”
江骅有些无奈,皱着眉头挥开了郑通握着折扇的那只手,似是很不习惯旁人的靠近,往前走了走,坐在桌旁,掀开茶杯喝茶。
“骅兄,竟如此不解风情,我可是想着你办差辛苦,特意备了席面,揽月楼又来新人了,听说是南边来的,二八佳人,色艺双绝,今日这差办了,可有兴趣去瞧瞧?”
“通兄,身为锦衣卫正千户,此案你们北镇抚司也跑不脱,你今日的席面,恐怕是要金樽清露空对月了。”
江骅轻轻盖上青花瓷茶杯,瞥了一眼歪坐着的郑通,淡淡地说着话。
“何出此言?此事与我北镇抚司何干?”
郑通闻言,脸上笑意渐渐淡了些,毕竟听江原这话,这事情可能真的跟他有点干系了,他今日叫自己来的这一趟,本就不寻常。
“近日京中盛传的妖狐案,不知,你可有耳闻?”
“何止啊,北镇抚司上下这几日腿都要跑断了,可不就为了这事儿?因刑部办事不利,迟迟查不出缘由,陛下把此案派给锦衣卫,到今日不过三日。”
“你们可曾有头绪?”
“不曾,一无所获,刑部的案卷翻了又翻,根本无甚可查,目前来看,只怕要草草结案。”
“我今日叫你来此,便是为了此事。”
“你是说,那个妖道,与此案有关?”
郑通睁大了眼睛看着江骅,攥紧了手里的折扇,一脸难以置信,不过江骅定不会白来一趟,一开始他以为只是贵妃要给家中递话,不想却是来此盯着一个道人。
“大人,小武哥叫我传话回来,说那妖人换乘了荣妃跟前韦公公的马车,入宫去了。”
屋里二人正说着话,一少年气喘吁吁地进了里间,半跪着复命,闻言,江骅嘴角微勾了勾,开口说道:
“通兄,今日你这酒,恐怕是真的吃不成了。”
“今日这酒不吃也罢,只是不知,这道人与妖狐案到底有何干系?”
郑通很是疑惑,直勾勾地盯着,试图从江骅这里得到答案。
在他想来,江骅身为宫中人,此事应是涉及宫中秘辛,近来荣妃甚是得宠,他一直以为,江骅是在为贵妃筹谋,未曾想还另有隐情。
“妖狐一出,人心惶惶,那几家全家上下横死的,免不得要做几场法事,近来偏就这左道人声名鹊起。”
“你所言不错,可这左道人早几日,我们已经细细查过,京中人士,身世皆可考,只潜心于做法事捞银子,并无出格之处啊!”
“越是粉饰的太平,越不寻常,左道人已年近四十,一直籍籍无名,却突然得了荣妃青眼,想来不是偶然。”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