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少顷,忧伤地念道:“冰霜凛凛身苦寒,饥对肉酪不能餐。夜间陇水声呜咽,朝见长城路杳漫。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
虽然阏氏说得声音不大,但她读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已深入到曹植的耳朵里,同时他从阏氏的这首诗里和声音中感受到了悲愤、惆怅、思乡以及无可奈何的听天由命!
曹植突然地对自己的唐突感到内疚,忙亏欠地说:“阏氏,对不起,刚才是因为我想起来有很多中原女子,被迫流落到这里,一时心生了愤怒,看阏氏生活的无忧,又想到来此寻找故人,一直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也不知她生活的怎么样,在不在世上也难说,故言辞有些冒犯了。”
阏氏见曹植这样说,忙道:“曹公子不用道歉,我并没有怪你。曹公子,你能千里迢迢来这不毛之地,只为寻找故人,真让人感佩。但不知,你寻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可能也不能对你有所帮助,毕竟曹公子的故人,也是年轻人了。”
曹植轻轻一笑说:“阏氏,是我没说清楚,我要找寻的人是家父的故人之女,我是受家父所托,为了了却家父多年来的遗憾,故此来到这里的。”曹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紧,缓慢伤感地说:“是被匈奴人掳到胡地的,她的名字叫蔡琰!”
“蔡琰!”曹植听见阏氏重复了这个名字后,看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像是回忆,抑或是遥远的追寻。这时阏氏的嘴里又默默地说:“蔡琰……多么熟悉的名字啊!”曹植忙问:“阏氏,你听过这个名字吗?难道你曾经见过此人?”
阏氏看了看曹植,没有回答。然后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曹植,曹操!”曹植听见阏氏提起了父亲的名字,惊讶地他感觉像是听到了一声霹雳。曹植呆立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难道你,你就是蔡姐姐?”
蔡琰听到曹植的这一声暖心的蔡姐姐后,把她多年来面部似乎已经僵化了的表情,忽然的散发出活力,古井无波的心也荡漾起来。蔡琰点了点头道:“你的父亲可好吗?”
这时的曹植已经内心激动,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畅,现在听见蔡琰相问,愉悦地说:“家父近来身体一直不太好,前些天家父和我谈起了你,听说你流落到了匈奴,派我来这里找寻你,把你接回去,已完成他的夙愿。”
蔡琰听曹植说完,脸色凝重,有些忧郁地说:“回去!回哪去呢!算来到胡地已经一十二年了,刚到这里的时候,我时时刻刻都盼着回去。偶尔会遇见一个汉人,我会高兴地跑过去询问家乡的事情,可回答的却是连家乡那里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让我失望透顶,渐渐地我自己都把家乡模糊了。现在我只想客死他乡,临死前望着家乡那边死去也就满足了。”
曹植听蔡琰说完,心里酸楚很不是滋味,他刚要张嘴劝解,只见毡房门口跑进来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直奔蔡琰奔去,蔡琰伸开双臂把他俩搂在怀里说:“阿大阿末,你们回来了,祭天结束了?”个子稍高的孩子回道:“阿母,那里还没结束,我和阿末看你走了,我俩后来也跟个跑回来了。”
曹植看着这两个孩子,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这两个孩子早就发现家里来了人,他俩都瞪着小眼睛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曹植。曹植为了不让孩子觉得自己陌生,开口说:“我是远道来的客人,来,让我猜猜你俩的名字。”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曹植。曹植指着那个小一点的孩子说:“你叫阿大,他叫阿末,是不是呀?”小孩子听见曹植这样说,腼腆地笑道:“你猜错了,他是阿大,我是阿末。”“哦,是我猜错了吗,来到叔叔身边来,让叔叔看看。”两个孩子听曹植叫他俩,此时也不觉得曹植陌生了,便一同跑到了曹植跟前。不一会他们三个就开始说说笑笑起来了。
蔡琰在旁边用慈祥的眼光看着三人在一起玩笑,忽然间想起来她小时候在院子里玩耍的情景。他的父亲下朝了,看着自己玩耍捉蝴蝶,还教自己读书写字。蔡琰想着想着,眼泪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都不知道。阿大和曹植说话的时候,看了阿母一眼,发现自己的阿母流眼泪了,忙过来问:“阿母,你怎么哭了?”阿大的声音把蔡琰的回忆思绪给唤了回来,忙用手拭去了眼泪,也无法回答孩子的相问,只能说:“没什么,没什么。阿母不是在哭。”
曹植却接过话道:“你们的阿母是想家了。”“这里就是家呀,为什么要想呢?”“这里虽然是你们的家,可你们的阿母原来也有自己的家呀,就像你们现在的家在这里,等你们长大了,还会有另一个家一样。”阿大瞪着眼睛看着曹植,似懂非懂地问:“那你知道阿母小时后家在哪吗?”
曹植微笑着说:“当然知道了,我就是从那里来的,你们阿母的家乡在南方,那里有山有水,山是青的,水是绿的。有树木花草,花草上总是有蝴蝶和蜻蜓在飞舞。”曹植说完,看两个孩子用憧憬的眼神望着自己,便问道:“你俩想不想去呢?要不要和你们的啊母一起去呢?”“想去!我要和阿母一起去!”曹植看两个兴奋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