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图雅听的糊涂:“抓了就抓了,来回我做什么?”
锦衣道:“是德妃娘娘抓的。”
萨仁图雅更糊涂。
顽儿稍微理了理,有点明白了,给萨仁图雅解释道:“娘娘,孙美人是德妃娘娘的妹子,延禧宫跟咱们永福宫别着苗头,德妃娘娘这是借这件事为难永福宫呢。”
锦衣眼含赞赏看了顽儿一眼:“是这个理儿,宫人偷盗也好,太监对食也好,往小了说是管教不严,可有些事儿上了称千斤也打不住,德妃娘娘这是逼您亲自处置呢。”
可这事儿吧,萨仁图雅出面,便难搞起来了。
德妃娘娘抓的是对食,告的状是风气不正,潜台词是淑妃管理失职,还有夹带之事佐证,人送到永福宫来逼萨仁图雅处置,一个是欺负她刚刚入宫不过两个月,不清楚宫里的风气;再一个萨仁图雅要是顺水推舟处置了小李子,也会给永福宫的奴才留下一个淑妃娘娘软弱无能,护不住手底下人的印象。
太监即使净了身,可到底是人,也渴望有个伴,与宫女结对食的事儿,在大梁皇宫里属于所有人心知肚明,大被一张盖过去就算了的糊涂账。
在主子跟前得脸的呢,立个功求个恩典,就算过了明路。没过明路……德妃非要上纲上线甚至能给安上个秽乱后宫的罪名。
萨仁图雅听的脑壳疼,这宫里的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弯弯绕。
小李子跪在永福宫前的青阶石上,心里是拔凉拔凉的。
他跟德妃宫里的小宫女春喜是同乡,二人一同沦落在深宫,他有时候也会照顾照顾,虽然对春喜有些歪心思,可也只是藏在心里,偶尔给人送点东西示示好。
跟太监对食不是什么好名声,他又不是顶上那种有权有势的大太监。淑妃刚进宫的时候,他被调到永福宫里来,还想着淑妃得皇上看重,宫里日子好些,他攒点东西给春喜,过二年春喜年纪到了放出去,也能多点钱财傍身。
怎么就成了他跟春喜对食,送了春喜从永福宫偷的东西呢?
同乡妹子砰砰叩头,一面向德妃娘娘请罪,一面手里拿着一个累丝红宝石的金凤钗说自己万万不敢收这种贡品。
那金凤钗上还印着永福宫的戳呢!
小李子的心,比那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都凉,呼呼的北风吹进来,那叫一个透心凉。
在永福宫外头等着的,是德妃身边的宫女逐月。顽儿掀开门帘出来的时候,逐月还明显伸长了脖子张望,脸上明晃晃写的失望,出来的居然不是淑妃。
顽儿脸上带笑,睨着那边派头看起来大得很的宫女,在这宫墙底下,大家都是宫女,谁又比谁高贵呢?
“李公公,淑妃娘娘的意思是,断案子没有偏听一方的理儿,您只管照实了说。”顽儿气势摆的不比逐月差。
“奴,奴才跟德妃娘娘小厨房的宫女春喜是同乡,奴才一直拿她当妹子看,对食之事是万万没有的。”小李子跪在地上冲她叩头:“奴才确实给春喜送过东西,是一包金瓜子,前几天您吩咐赏的。这累丝金凤钗真的跟奴才没关系啊!顽儿姑娘明鉴啊!”
“当真?”顽儿凤眸微眯,气势凌人。
“千真万确!姑娘,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说谎啊!”小李子都快哭了。
顽儿继续问:“这金凤钗你可见过?”
“没,奴才没见过。”小李子直摇头。
逐月在旁边给顽儿直拍手:“真是好戏,永福宫的奴才可真是教我开了眼,证据确凿的事,还能叫你们掰扯出谎来?”
顽儿仍是笑眯眯的模样:“你说证据确凿就证据确凿了?你所谓的夹带之事,只有你手上一只不清不楚的金凤钗,盖着戳便是我家娘娘的了?合着在我家娘娘进宫之前,这宫里就没有永福宫了?二来这对食一事,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有就有?断案子也没这么偏听一方的啊!”
锦衣姑姑教的,这种时候万万不能输了气势。
逐月被她有理有据一一反驳,先慌了神,下意识退了一步,又上前道:“春喜一个黄花闺女,难道还能拿自己名声开玩笑不成?”
顽儿更是理直气壮:“是不是开玩笑,我怎么会知道,我永福宫的人问心无愧,你跟那位春喜姑娘可愿去一趟司礼监的暗牢验明正身啊?”
逐月听见司礼监眼神便躲闪了起来,却还是硬着头皮,撑出外头的花架子来:“上报就上报,来人,先把这小李子押下去!”
“你敢在此撒刁!”顽儿一巴掌直接甩在了逐月脸上:“有奴才胡乱攀咬我永福宫的人,你哪来的权力给人打成阶下囚?要是逐月姑娘有这么大的权力,那我今儿个诬告德妃娘娘,逐月姑娘是不是也有这能耐把你家主子押下去?”
“你你你胡说什么!”逐月这会儿又是心虚又是心慌,只能甩下一句“你等着瞧!”的狠话气哼哼离开。
顽儿怼走了逐月,可偷盗之事到底有那么个疑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