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宁小王爷。
“好香,你这是做的什么?”梁祥摸摸鼻子,好奇探头去看托盘里的东西。
顽儿笑眯眯给他讲解道:“这是鱼粉。进了皇宫之后,往常我们吃不上的河鲜海鲜如今也由着我做了,公主喜欢这鲜味,却不会漱鱼刺,我便跟御膳房的大师傅们研究出了这个,将剔下来的鱼肉和进米粉里,再做成面,又鲜又爽滑,吃起来也方便。”
“你待萨仁姐姐还真是好啊。”梁祥光听就觉得繁难死了,张了张嘴,憋出这么酸溜溜的一句。
顽儿看着他抿唇直笑:“还没问小王爷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被她这么一问,梁祥回过了神,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低声吼问道:“那封信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宁王爷,这里可是御花园。”顽儿微微侧身,下意识想要回避。
梁祥不说话了,久违地直接伸手,拽住了顽儿的辫子狠狠一拉:“好,那本王也没意思,本王就是手痒了,想欺负人。”
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大滴大滴渗出,顽儿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气势汹汹质问起梁祥:“那您想怎样!?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这段过往就不该存在,我知道那信会伤着王爷,可那又如何?这事情不知会牵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难道你觉得非得轰轰烈烈死一回才叫完美结局?”
“我!”糟心,真的是糟心,被顽儿劈头盖脸说了一顿的梁祥张口结舌,最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下去:“我就是觉得,萨仁姐姐好生薄情。”
理智上顽儿所说的种种他并非考虑不到,可感情上,他总觉得萨仁姐姐和兄长才本该是一对儿眷侣。
顽儿头一次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宁王爷冷了脸,连声音也带了冰凉寒气:“自古薄情帝王家,你怎么不怪你皇兄横刀夺爱?”
两人少有的不欢而散。
梁祥带着重重怒气到坤宁宫吃午饭,连皇后也看出些不对劲来:“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像一盆水浇到了梁祥脑袋上的一团火上一样,激的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皇后招手问身边的姑姑,姑姑上前道:“小王爷来坤宁宫前,好像在御花园里遇到了淑妃娘娘身边的顽儿姑娘,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小王爷就一直这样气哼哼的样子了。”
皇后诧异看梁祥一眼。
梁祥心虚地低下了头:“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看见顽儿给淑妃娘娘做了鱼粉……”
这话听的皇后哑然失笑,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上了梁祥脑袋:“祥儿啊祥儿,你今岁多大了!”
皇后脸上带笑,给梁祥盛了碗老鸭汤,汤头雪白,连油星子都撇的干干净净:“自小便长了个傻吃心眼,本宫还记得你幼时参加祭祀,抓了满口袋的贡品,晚上回了王府,本宫从你衣服里翻出那么些碎屑,你皇兄都忍俊不禁。”
梁祥脑袋恨不得低到碗里去:“皇嫂别说了,多丢人啊。”
皇后轻叹一声:“这位顽儿姑娘若不是淑妃的陪嫁丫鬟,单就你这么三番两次惦记她手艺,本宫是说什么也会把顽儿要过来的。可她是,祥儿你以后便不能像小时候那般笑闹无忌了。”
梁祥闷闷应是,看的皇后也忍不住揉揉他的头。
冬月悄然,冬雪渐至,冬月里淑妃承宠十四日,再就是德妃宫里的孙美人异军突起,侍寝八日。
如今宫里算得上形势分明,皇后出身承恩公府,又与皇帝少年夫妻,膝下一儿一女,只是三皇子梁瑾体弱,七公主也不过刚刚周岁。
大皇子梁瑜是故去的肃贵妃之子,自幼养在皇后膝下,也是人品贵重。皇后手握长子嫡子,在后宫的地位稳固到堪称超然。
贤妃出身护国公府,生了二皇子梁珏,是皇帝尚还是皇子之时的老人了,只是年衰色驰,并不太得宠了。母子二人在宫里是一等一的低调谦逊。
再底下也只有两位昭仪并一位美人各生养了公主。
萨仁图雅入宫之前最得宠的是延禧宫的德妃,出身护国公府,只是迟迟没有脉息,是以护国公才又送了孙美人入宫。
萨仁图雅过了一个多月夫妻恩爱,顺心知意的日子,可皇帝又冷了她一阵子,她去寿康宫看望康太妃,姑母也只是劝她要贤良,要大度,说什么在宫里,想得开才是最大的福气。
“今儿皇上又去了延禧宫。”专管传话的小太监小李子垂着头回话,皇上已经连着五日没有来永福宫了。
顽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准备回内殿伺候萨仁图雅梳洗歇下。
萨仁图雅只微微嘟着嘴,可低垂着的眉眼都显示着她的不开心。
顽儿看着她直乐,手上麻利给她拆着钗环解着发髻:“公主果然大了,要是从前公主这么不开心,还不知道要寻顽儿多少不是呢!”
萨仁图雅果然被她说恼,抬手便要打,却不料自己的头发还在顽儿手中,动作稍幅度大些,便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