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游离,说的却是不争的事实,“其实我不恨你,我连承箴都不恨,我只是想远离你们。”
“可是你却跟倾世在一起。”陆子漓一字一句的打断她:“苏静水,你听好。我早知金碧背后的主事人是你和倾世,若你今天眼看着我危在旦夕而不出现,我认了,自此不再纠缠。
可你出来了,你暗了整个场子制造混乱也要救我出来,你说我野蛮也好、蛮道也好、恨我也好、报仇也好,从今日开始,我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
我会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你,你在金碧,我的眼睛就在金碧;你在金京,我就跟你留在金京;你想回西煌,我就陪你永世留在大漠。
我也不管你跟倾世之前怎么样,我只要你今后心里只有我,你的仇,我替你报;若不能报,我拿我的命赔你!”
静水怔怔的看着陆子漓,他近在咫尺,就像这三年来每次梦到的一样。
伸手便可触及到他的脸颊、他低敛着的眉、他凝视着自己的眸子。
可是越离的近就越痛、他手指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烤炙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知道这是命,逃不掉、躲不掉的命。
静水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落下……
这是一处僻静的私宅,纯西洋式的建筑,加上花园整个面积虽不算太大,却胜在无论是外部修饰还是内部的装修都很有些讲究。
它原来的主人是个研究金石的学者,颇有些书卷气,原本是想将这宅子作为家族自用,可却因大洋彼岸另有更好的前程而忍痛离开。
倾世决定买下这里的原因却只有一个:这园子里有棵极好的雪香树。
付清了款项之后,倾世问过静水,这宅子取个什么名字好。静水却只淡淡回应了句,叫什么也不过是暂居之地,原来这宅子叫什么,继续就是了。
因了这句话,倾世莫明其妙的很是欣喜了下,这说明静水和他终究会离开这里吧。
静水并不留恋金京的人和事,他也不。
于是这宅子仍旧保持了原名:锦绣。
锦绣的客厅里,只开了几盏铜流苏的落地灯,仿旧的灯罩晕的光线都透了些许淡黄,静谧。
可厅中坐着的几个人,却在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不会感受到“静谧”的气氛。
“倾世,照我看静水她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你……”
“她没有送陆子漓去任何一家医院,也没有去影帮。”倾世慢慢说着。
在西煌大漠磨砺了三年的他早已不复往日的纤俊少年,取而代之的是沉蕴和斧凿雕琢的凌冽笑容,像是在分析着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情,“陆子漓倒下的地方,一滴鲜血都没有。”
“静水其实也是希望金碧不要惹上什么事端,其实这里不是西煌,金碧夜总会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倾世,你不需要像在扎马驿站时候那样紧张。”
“正因为这里不是西煌。”倾世偏过头看着跟他一起从扎马驿站出来的谷山,“所以才不能让别人打扰静水,而且这里远比西煌更可怕。”
谷山刻意错开他的眼神,他知道倾世话里的意思,可若是静水自己想……
“谷山,你去休息吧。”倾世按了按额角,“我在这儿等她就好。”
“呃,今晚她会不会……”
“她不会,她一定会回来。”倾世打断了谷山。
他知道静水会回来,一定。他更知道回到金京便早晚会露了行踪,可那又怎样。静水已非三年前的非水。
而他,早已不是当日倾世。
茹苑仍旧是老样子,三层的旧派带阁楼长形别墅、红砖外墙。
外部整体因平日里维养修缮得比较注意,所以宅子并不显旧。虽小,但进入大厅之后的奢华摆设价值不菲,绝不输给上官府。
奢华归奢华,在宣秋的眼里这仍旧只是个房子,不是家。
三年了,倾世走了,她孤零零的住在这里,即使上官易之除了外地公差、几乎每晚都会留宿这里,她仍旧觉得孤零零。
她知道上官易之对她不仅仅是迷恋、而是真心的喜欢,可除了自己这具身体,她已经没有一颗完整的心去回报。
她低敛着眉坐在上官易之旁边,神情专注的沏着功夫茶。
“你不必逼自己做这些不喜欢的事。”上官易之柔声说着,拍了拍宣秋的手背。
“谁说我不喜欢。”宣秋嘴角微扬了扬,“这事儿用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不然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或者……我亲自带人去把他请回来。”上官易之注视着眼前这个让他不舍放手的女人,语气中的小心竟让他自己都觉得卑微和无奈。
“何必。”宣秋摇了摇头:“他在这里并不开心,我从没像个母亲一样对待他,所以他不肯回来也是应该的,他活着,我知道他活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