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一行人回到平江,租了一间铺子打算把那些茶叶卖掉,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估计把茶叶卖完加上七七八八的其他费用,也只是还了云岚哥哥的账后,余不下多少,盈儿早已大好,云岚想着让她读些书便托了蒋二爷引鉴她去了私塾。
蒋二爷倒也不再提纳她为妾的事,许是账也理清,云岚又表了决心,也鲜少再与她来往。
云岚想着,这样也好,也不知道那家大太太是什么习性,若真和他们一家子搅和在一起,指不定什么后果。
云岚总是想起那夜的崔景桓“,其实第一眼看到他她也很眼熟,不是从顾家的丧事上见过,而是在那一世,她的研究生同学。
那时的他被奉为院草,经常一副翩翩君子的作态,却一直单身,她在院里属于有些风头的女生,她的美不在于有多标致,而是一种风韵,五官清丽,眉眼含情,身材又凹凸有致,属于少妇感觉的少女,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她对他也心动过,眼神总是炙热对视就如那晚一般,可他从来不说 。
柯嘉许那时是有男朋友的,本地的一个富二代,经常开着豪车来接她,她爱不爱他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年轻嘛,虚荣心总是占据上风,同学的羡慕,物质上的享受,男友的体贴,哪一样都是年轻女孩的必吃蜜糖。
他有次上自习坐自己对面,透过书偷瞄她,被她发现,两人对视的时候脸都红了,他突然大胆的嘟起嘴给了她一个飞吻,这是什么意思呢?她又感到他很轻佻,本来对他的好感降了许多,她那时想的是,是不是他对每一个美女,都如此无差别的撩拨。
后来他做了法官,她做了律师,两个人在各种场合都见过面,她听说他结了婚又离了婚,还有人撮合过她俩,被她拒绝了,一是作为律师要和他结婚必然要放弃相当一部分的事业,二是可能感觉只是存在于当时,错过了那些场景好像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可是现在的云岚,在那晚过后,总是想起这位像极了老同学的崔景桓。
两个多月之后 ,她听说了他的消息。
崔景桓因在运送绸缎中夹带兵器被下了狱…
因为之前的人情,她去见了蒋二爷,想要打探些消息…
“景桓我是知道他的,生意做的如此大,每年单靠茶叶绸缎这两项就可进账几十万两,哪还需要再夹带那几样兵器,无非是小人作祟罢了。”
“小人作祟,那您知道是谁吗?”
“依我看,定是那眼红的同行使的下作手段,没来由的也不至于害他致此,自他下了狱,他夫人也与他签了和离书,孩子也送至乡下,家中抄没的不成了样子,唉…我也打理了些人去照托,可是无奈我在官场的人脉微弱,能帮的也是有限。”
云岚陷入沉思,如果是被陷害,会不会和她的事情有关,那茶商奸诈无赖,倒是有可能做出这下作手段。
她随后去了狱中,看到崔景桓胡须不理,衣衫凌乱,已完全卸除了那晚的风流公子的姿态,却也依然带着些君子风骨,眼神清冽,未见满面愁思。
崔景桓看到她很意外:“顾夫人,您怎么来这里?”
“崔行主,之前衢州的事还未来的及答谢报答,您的事我都听说了,过来看看能不能帮的上您。“
“顾夫人,我也听说您现在有了平常营生,看您身体也有了起色,何必来趟我这趟浑水。“
云岚忽然定定的看着他,想用眼神穿透他的心事…
“崔行主,您告诉我实情,您被陷害和我家在衢州之事有没有关系。”
崔景桓忽然愣住,又偏过头去,散落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神…
“顾夫人说笑了,您的事乃小事一桩,怎可能牵连至此,我经商多年,做的越大,仇家越多也是正常的,您请回吧,我以后也关照不了,您还是少与我牵扯,自保为上吧。”
说罢,他背过身去,宽厚的肩膀已见瘦削之势,又从背影中透出逐客的坚定。
云岚只能告辞,带着小翠回到城中,在喧闹中心事重重,直到看到玉满楼的宾客出入,她想起了一个人…
“翠儿,我们去衢州。“
马车飞奔到衢州城内,云岚来到春溪楼下,她给门房塞了银子,让他传了老鸨…
“三月初十,抱着琵琶去茶缎行会的那位花魁是哪位,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
“抚眉姑娘,她已经不在我们这了,前些天被田知府纳了妾,现在可是田府的四夫人。”
“什么时候进的田府?”
“有一月有余了吧,可费了不少周折,田知府二月就给他赎了身,可那田家老太太在意田家世统清誉,三月又差人拿了更多银子过来撕了那赎身契约,所以三月初十就安排她去了趟茶缎行会,谁知隔了几日那田知府竟三媒六聘的来娶她,知道了那晚的事差点没把我们这春溪楼掀翻,亏了抚眉求情他才作罢。”
云岚有些明白了,崔景桓的事可能真的与她有关,不在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