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手腕被人猛地掐住,一股力气将她扯过去,形势瞬间逆转,前一刻还躺在床上柔弱病态的人,此时将她困在身下,双手撑在她耳边,以强势的姿态俯视着她。
“你刚才在做什么?”齐相阑面无表情,但气息却有些不稳,说话的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急切:“左也,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你想要吻我吗?”齐相阑打断她说的话,平静的眼中终于泛起熟悉的波澜,他喑哑道:“你刚刚那么近的看着我,摸我,也是我误会?”
左也心虚,偏过头,还未回答,就听到齐相阑的声音认真道:“可我不会让你轻易吻我。”
左也闭了闭眼,“齐相阑,我……”
“除非,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左也猛然转头看向他,“什么?”
他弯下手肘,缓缓俯身靠近她,左也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像是被压抑太久忽然爆发,比十年前还要炽热灼烈。
“我说,你要不要答应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左也脑袋有些空白,喃喃重复着他的话。
他捧着她的脸,抵住她的额头,嗓音喑哑低沉,如妖魅诱导凡人,“永远让我待在你身边,永远不抛下我……和我交换誓言……”
他所描述的,是想和她结婚?她蹙眉,脑子混乱起来,坚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回答:“别开玩笑了……”
“我只问你要不要。”齐相阑打断她,盯着她的眼睛,近乎执拗的逼问:“左也,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可以变回以前的齐相阑,只要你说你愿意——”
他的状态不对劲,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齐相阑,而且现在的情形……还是远离些说话比较好。左也伸手推他的胸膛,然而这在男人眼中却是赤.裸裸的拒绝和逃离。那一刻,齐相阑眼中的迫切和希冀变成阴霾,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上。
“你说你愿意,说一句就好!”
“齐相阑,你清醒点——”
“分明是你想要亲我,是你先亲我的不是吗?”他欺身下去,堵住她的唇。
他先吻了她,他又出尔反尔了。
五指相扣,气息逐渐浓重,齐相阑眼中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左也躲避着暴风骤雨般的吻,他偏高的体温让她也逐渐发热,不正常……这样的齐相阑……绝对不正常!挣扎中,她抓住了他脖子上的什么东西,惊惶让她无法掌控力道,重重一扯,那东西被扯了下来。
大概是被疼痛刺激,气息凌乱的齐相阑停了下来,从她脸颊边抬起头,看向她抓在指缝间的东西。
那是一根已经磨旧的红绳,因为太旧,甚至起了毛边,它被缠在了一根更为结实的黑绳子上。绳子中间,坠着个金色的小铃铛,正在左也指尖摇摇晃晃。
左也怔住。
【不过为什么是金子啊,太俗了吧!】
【因为它的化学稳定性很高。】
【……哈?】
过往的记忆涌上来,心脏被刺痛了一下。
这是她的红绳和金铃,她只戴了一年,他呢?他戴了多少年?
在看到红绳金铃的那一刻,齐相阑疯狂的眼神也逐渐褪去,他胸膛起伏,颈脖上还有被绳子勒出的红痕。没有再看左也,他从她身上退开,坐到床边。
失魂一般看着墙角,他还在重复那句话:“左也,你到底……怎么想的?”
左也握着衣襟坐起来,沉默良久,垂首道:“对不起……”
“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不是吗!”他低吼一声,愤怒地看向她:“如果你一点也不打算怜悯我,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为什么还要照顾我,给我做饭,摸我的脸,试图吻我!”
“因为我好玩弄吗?还是想测试自己的魅力,看看对我示好,我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冲你摇尾乞怜,陪你玩一场过家家的恋爱游戏?左也,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她低下头,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将自己藏到地下,好回避他凌厉的质问。
是啊,她为什么非要跟过来呢?齐相阑一个成年人,发个低烧自己不知道处理吗,他已经吃了退烧药,医院有可以帮忙挂号的医生,身边有助理,为什么她非要往上赶呢?
他艰难而绝望地和她保持着距离,她却试探一般步步紧逼,让他溃不成军后,又想抽身而退。
左也声音干涩:“我不要你做什么,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会再这样了……”
齐相阑静静看着她,半晌,低声吐出一个字:“滚。”
左也愣住。
齐相阑面无表情,视线已经有些虚焦,有些僵硬地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滚,滚回你的英国,滚回我看不到你的地方!躲起来,让我一辈子都看不到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