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廊下的木板上印上一连串带着泥水的脚印,她表情冷峻,全然没有刚刚的平静淡然,语气中都透着寒意。
“放手。”
“从这里滚下去。”
江川捏着她胳膊的手用了力,不肯认输般问她,“我是你未婚夫,我碰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顾了了挣脱不开,从手臂处抬头,掀起眼帘,“我再说一遍,滚下去。”
“你们白家的狗屁规矩对我不适用,你跟我订了婚就是江家的媳妇,就要遵我江家的规矩,我站在这里,堂堂正正!”
江川一改往日对顾了了殷勤的嘴脸,终于硬气了一把,说出来的话跟他妈妈孙雅丽别无二致,连语气都复刻得一模一样。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顾了了气得两个虎牙上下磨的咯吱响,顾着交情,本想给他们留点面子,现下半分都不用留了,立刻就当着孙雅丽的面问候她一番。
“你他......”
最后一个妈字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发出,只见江川被来人一脚踹到了廊下,似乎是飞出去一般。
砰!砰!砰!
砸碎了四五个小花盆,花枝被江川压在身下,呈现出一幅惨烈模样。
顾了了不禁闭眼扶额,轻轻叹气,我辛辛苦苦种的花啊!
转回视线看向身旁高大的黑色身影。卧槽,他到底听见了多少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竖条纹商务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括修长,一条长而直的腿罩在西装裤腿里,裤褶整齐到锋利。
头发微潮,眼皮下垂,依旧那是那副懒得睥睨众人的模样,只是这会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躺着的男人。
“你是打哪里来得杂碎,敢说我白家的规矩是狗屁。”
他说话时的语气随意平淡,若不是他刚刚踹了江川一脚,你都察觉不出他此刻是想杀人的心思。
院子里鸦雀无声,孙雅丽被吓的都不敢上前搀扶她儿子,看着面前的男人颤颤巍巍地打了个招呼。
“陆、白总,你怎么回来了?”
顾了了和陆白商并肩站在廊下,从上至下晲着眼睛看向江川,表情如出一辙。
还想骂人的江川瞬间被二人的气场威慑住,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俨然是满脸的不服气。
“我回自己家,难不成还要向你通报一声?”
陆白商语气中带着笑意,顾了了知道他这是被气笑的,“这家的主人什么时候改姓江了?我竟然不知道。”
对面的孙雅丽扶着晃晃悠悠的江川站着赔笑,一个劲地解释,试图挽回一下刚刚的失言举措。
江川像蔫了的公鸡似的,头都不敢抬起来,更别说出声了。
陆白商背靠陆家,自己开的科技公司正如日中天,现如今的北城圈子里,谁不对他点头哈腰,称他一句白总。
他们江家这点钱实在不敢跟陆白商硬碰硬,被踢这一脚只能认栽。
传言不是说陆白商自八年前就不再踏足白家老宅了吗?今日怎么会在?
陆白商没心思听孙雅丽说那些打自己脸的话,只微微偏着头细细打量刚刚还奓毛的顾了了,此刻她正慵懒地靠在柱子上,低着头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活像一只在外偷了人家晒的小鱼干被人逮住,自家主人站在她背后撑腰,洋洋自得的小野猫。
她这幅摸样,陆白商有八年没见到了。
“了了和小川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这婚事是白老太太定下来的,了了生气说取消,这不太合适,老人家才去世没多久就公然毁约,传出去对了了的名声也不好。”
“白总您说是不是?”
孙雅丽兜兜转转把话题引导顾了了的婚事上,完全没注意脸色刚刚好转的陆白商,听到‘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四个字后立刻垮了脸,比踢人一脚时的脸色还要难看。
他攥着拳头,按耐住想打人的冲动,故作淡定地看向小野猫,皮笑肉不笑地问她,
“你说呢?”
顾了了略作迟疑,木着一张脸,不敢抬眼看陆白商,眼神直直地望向江川母子,语气慵懒随意,像与人闲聊般轻松自然。
“算不上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奶奶做的表面功夫,既然江家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上赶着嫁过去,以后在北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和平取消婚事,大家都体面。”
“至于名声什么的,我不在意。”
她本就看不惯江川母子的所作所为,若不是奶奶病重非要看见她成家立业才安心,她是断然不会答应江川的追求,更不会跟一个自己瞧不上眼根本不喜欢的男人订婚。
江川看中她继承的财产,想用她搭上陆家那条线,她想找人应付奶奶的愿望,原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大家都一样的卑劣。
孙雅丽比江川的反应还要激烈,一句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