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动了下,找到另一只粗糙的大手,硬是钻了进去,让大手盖住自己的。
周牧不敢乱动,任凭那只滑腻的小手在自己掌心动来动去,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停下,直到新人礼成,他才动了动拇指,握住那盈盈的手腕,轻轻在上面搓了搓。
柳海挤在人群里,脸上含着笑看小弟一脸在喜婆的指引下拜堂,牵着新娘跨过台阶,稳步往新房里走。许是喜服和满院子的红衬的,柳海觉得这几年和小弟见面虽然不多,但竟未察觉,他何时长得这般高大英挺,容光焕发的?
吃席的时候除了柳如智夫妇,柳英的两个姐姐也俱都出席了,当年父母瞒着人把小弟舍了出去,她们姐妹知道后虽然心里痛恨,但究竟已出了门子,说不上话,现如今见周家给足了礼数,小弟个头也长了,肉也多了,脸上全是新郎官志得意满的笑容,显见周家从未苛待过他,还愿意花钱置办如此隆重的喜事,心里那点别扭也跟着烟消云散,于是酒席上也愿意举杯和弟媳的长姐同饮,一起祝福新人。
宴席一直吃到下晌快黑天了才散,陶墨夕端着肩膀坐了一整天,又假笑陪了半天的客,早累得路都不愿意多走一步,草草让周牧把宾客都送走,请的喜厨、喜乐、支客、帮忙的四邻,每人都发了感谢的大红包,喜厨自带的桌椅板凳、碗盘锅筷会自行收走,最后只剩一地的鞭炮屑和凌乱的脚印。
周牧送走最后一人,看了眼隔壁新房的烛光,想必新人正在屋里说话呢。
他沉默着看了许久,这才关好院门回屋去。
“月姐,”周牧站在屋门口轻声唤了两声,见无人应答,眼看着桌上的烛芯一跳一跳的,都快熄了,他踟蹰了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月姐正靠墙闭着眼,脸上带着两团酡红,显是有些不胜酒力。
大冷的天,这么睡着是要生病的!
周牧走到近前,轻声唤了两声,陶墨夕晕陶陶的半睁开眼,见是阿牧的大脸,就放心的伸出胳膊,习惯性搂住他脖子,脸也贴了上去,“人都送走了?”
周牧低下头,轻碰了下她的额,“都送走了,你累了,我给你铺被早些歇息吧。”
“嗯……”陶墨夕的声音也低了下去,闭上眼靠着阿牧不动。
知道月姐现在心情不好,小桃突然不在家了,他也感觉缺了点什么似的。
被周牧猜中了,陶墨夕现在心情确实有些低落,不过她也想得开,至少阿牧是陪她从小长到大的,在她有意之下,两人偶有肢体接触,她并不排斥。
两人就这么依偎了一会儿,陶墨夕都快睡着了,见周牧仍是老实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心里不禁一阵气恼,难道这人长了嘴就只用来吃饭么?
见她满脸不高兴的坐起来,周牧忙放开她,上了炕就给月姐被褥拽下来开始铺,还说着:“以往都是小桃做这些事,要是月姐不习惯,以后阿牧过来扫炕铺被也行。”
这时候又长嘴了?
陶墨夕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什么累活儿,哪儿就天天用得着你了。”
周牧怏怏的笑了笑,把枕头拍软放好,又搓着手立在地上,像截塔似的杵着,眼也不知往哪看。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陶墨夕只觉脑子嗡嗡的,加上酒劲儿有些上来,语气更加不快。
“呃,呃……月姐早些……”
“住嘴吧你。”一阵恶心,陶墨夕低头捂住胸口,干呕了两下。
“月姐!”周牧顾不得其他,忙上来搂住她,大手轻轻在后背上拍了拍,“是不是今日喝醉了,我去给你端杯热茶来解解酒。”
等他手忙脚乱泡了杯茶进屋,就见月姐已经吐了出来,正半趴在炕沿上痛苦的咳嗽,嘴边还沾着吐出的污秽。周牧丝毫不嫌,上前把她搂抱起来,先拿茶水让她漱口,再拿帕子给她擦净了手脸,这才扶着她慢慢躺下。
他不敢离开,又不会熬解酒的汤水,就只能在旁边小心看顾着,喂水擦脸,抹地掖被,陶墨夕迷迷瞪瞪的,只觉得身边有人一直在温柔的照料,她隐约知道是谁,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灯芯终于不堪重负,歪在一边熄了火苗,周牧没敢走,就坐在黑暗里看着月姐模模糊糊的脸,鼻中嗅着满屋子清淡的馨香,他吞了口口水,颤巍巍的探出手去,轻轻覆在了月姐露出的一只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