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有什么事吗?”只见王仵作拿着扫帚认真的扫雪,他身旁是个坟包,坟包前面插着一个简易的墓碑,上面用黑墨写着郑臣之墓四个大字。
这就是郑捕头的埋骨地了,什么时候安葬,林正是不知道的,可能就衙门里几个熟识的草草相聚,草草结束吧,六年前的兵匪死的不止王情的丈夫,这郑捕头一家妻儿也在那次场兵乱中丧生,无儿无女,几个人一商量,就给他草草的弄了个坟包。
林远山恭敬的给墓碑躬了躬身,转身对王仵作说道:“王叔,这郑捕头的尸检呈情县令要我过来在拿一份,前几天衙里太忙了,应该是不识字的捕快到处乱扔,不知道放哪了,所以麻烦你了。”
这尸检报告还能弄丢?这个时候的机关处事能力有点让人堪忧啊,林正在一旁咋舌。
“你们当差的,怎么办的事?”王仵作气的把扫帚甩给了林远山,捶着腰往义庄前门走去。
林远山尴尬一笑,父子俩只能在后面恭敬的跟着。
“拿个呈情,还要带个孩子,这我也是第一次见。”王仵作用力一推义庄的大门,屋外的阳光直射进去,驱散了里面的阴暗,只是四个摆着方方正正的棺材有点吓人,大堂东边一角还有两个斜靠着敞开的棺椁。
“进来吧,这屋里没人。”王仵作悻悻一笑讲了个冷笑话。
林远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一只手还抓着林正,忍住不去四下观看,虽然林正也怕,但是经过现代主义熏陶,胆子还是比林远山大的,贼眉鼠眼到处偷瞄,也不怕看到一些有的没的。
王仵作正在收拾东西,林正挣开了林远山,走向了那两个敞开的棺材,一旁有一个木质楼梯,看起来应该修缮过,比较新,林正踩在上面也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着敞开的棺材,林正强压下心中想躺进去的冲动,大堂正中有个长桌,桌子上摆着香炉,炉上插着几根残香,几股青烟在顶上缭绕。
剩下的就没啥好看的,林正回到了林远山的身边,被后者白了一眼。
“别乱跑。”
林正乖乖的点了点头,两人就站在香炉旁边,正对面墙上的对联则引起了林正的注意。
白纸黑字一写“要作好人自古忠臣孝子都有善报”下联则是“莫做坏事请看大奸巨恶怎样收场”这对联看起来挺新,才刚贴上去没多久。
贴着这幅对联有点意思,一般不是魂归什么,流传啥的,这里到整个忠肝义胆,算合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王仵作在一个柜子旁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卷黄纸,解开绑绳,往柜子旁的桌子上一摊,说道:“那你自己抄吧,大冬天的磨墨都费力的很。”
林远山点头,便坐了下来,将一旁的油灯点着,拿着砚台在油灯上烤了烤,把里面的残墨烤化。
一切弄好之后,林远山才执笔抄写,林正好奇望了一眼,只见黄纸上写着,“王藏仁上书”王藏仁应该就是王仵作了,后面就是尸检概况了,流水文没什么好看的,粗略扫了一眼,林正便觉的无趣。
“小孩,过来帮爷爷烧火。”只见王藏仁拿下口中的烟斗,吐了一口浓烟,也许是吸的太急呛到了,还咳嗽了几声。
闲着也是闲着,林正索性就过去帮忙,探头瞅了一眼灶炉,这炉里就几块碳夹杂着一些晒干的木头,一些干草,看来仵作的工资应该不高,大冬天取暖都不能大胆用碳,从王藏仁颤颤悠悠的手里拿过一个用竹筒做的火折子,拆开套筒,对着吹了几口,便燃起了火星,拿干草当火引,伸进炉子底下,接着便是干木条,干树枝,林正还鼓着嘴巴拼命的吹。
“辛苦你了,昨晚刚回来,忘记起炉了,老了也是懒了,昨晚将就着对付一宿,呐,这给你,去买个肉包。”林正闻身转了过来,只看到王藏仁一手拿烟,另一只手拿着几枚铜钱往他手上伸。
“不了,王爷爷,我吃过了。”林正慌忙躲开,摆手拒绝,但王藏林依然不依不饶,欺身向前,直接把铜钱揣进了林正的怀里,严肃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别瞎客气!”
等碳也着了,林正揉着腮帮子走到了王藏仁的身边,把熄了的火折子还给了对方,接着指着那幅对联说道:“王爷爷,这对联谁写的。”
王藏仁笑了笑,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一手老茧让林正很是不舒服,“这是郑捕头写的,上个月他来找我,我那个时候身子骨不好,死气沉沉,他就把之前的对联给撕了,换上了这幅,他说用正气压阴气,还能替我多续几年命,没想到他自己倒走了先。”
说完王藏仁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人感情还不错。
“这义庄挺久的吧。”看王藏仁有点伤感,赶忙出声转移话题。
“嗯,有百年历史了,相传是城里的黄姓富豪建的,当初被称为黄大善人,以前这里很热闹的,你看里屋。”王藏仁拿烟斗指了指一扇虚掩着的门,“那里面以前是黄大善人请的教书先生,里面还有几张桌子呢。”
林正往里面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