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儒身子猛然一顿,脸色大变。
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在数个黑夜中,在那现实与虚幻中,时有时无自他的灵魂中轻轻响起。
可他并不在意,只因他相信,张如云已经死了,没有人能从那么高的城墙跳下还能活着。
可现在出现的又是谁?
赵常儒盯着张如云,好似要用眼神将其穿透,一番打量后缓缓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眼前人除了模样与张如云相似,其它毫无共通之处,又怎么会是张如云?
“我?”张如云猜的到赵常儒的心思,他微笑对之,语气友善如同面对自己的朋友,“赵兄,这么快就将张某忘了吗?”
“不!不可能!”赵常儒被吓得身子向后惊退了三步,他脸色煞白道:“你休想吓我!”
紧跟着又迅速向身边的护院喝道:“你们还他娘愣着干什么?上,给小爷上,杀了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张如云没想到赵常儒竟然不愿意再多说两句。他虽然哑然于赵常儒的干脆,但是又多了一丝明悟。
对赵常儒而言,张如云死没死?自己是不是张如云?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杀掉,那么一切都会重回轨迹。
而张如云看着慢慢合围过来的护院刀手,也突然明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今日不是赵常儒死,就是他亡,那么又何必再多说呢?
明晃晃的刀光刁钻诡异而来,看得出这些护院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每一个都是好手,要是过去,十个张如云都不是对手。
可现在,张如云却能游走其中,他虽然并无章法招式,但是身形却飘逸灵动,且感知力量惊人,隐约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不过片刻,院中鲜血落地见黑,五脏散落,四肢离体。
四下一片寂静,静到能够听到微风吹过耳边。
赵常儒看着眼前的“地狱”,虽然脸色煞白,但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又多了一丝洒脱。
他的语气颤抖又镇定,“死在你手,赵某无憾!”
他大概是认出张如云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可张如云却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赵常儒,缓慢上前间,随手捡起了一把地上的长刀轻轻一挥,一颗大好头颅便冲天飞起,而后稳稳落于其手中。
鲜血飞溅间,他却无悲无喜。
可没等他继续杀下去,嘈杂的声音自赵府外传来,无数的羽林军与不良人自四面八方涌来,片刻便将赵府围堵的水泄不通。
不多时,便有两人领着数十名军士匆匆进了东院。一人是赵府管家赵三,一人张如云从未见过,但猜得出多半是刑部尚书赵义,也就是赵常儒的父亲。
赵义本是军旅出身,又因常年身居高位,所以气息沉稳内敛。可当他看到张如云手中的人头之后,瞬间就变得吞声忍泪起来。
“我的儿啊!”他的语气撕心裂肺,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充血,眼前的人头,和捧着人头的人,让他悲愤欲绝,“你是谁,为何强闯我赵府,还杀我唯一的儿子?”
张如云懒得解释,倒是赵三这条狗腿子,脸色诧异间,已经把嘴凑向了赵义的耳边,“老爷,这人名叫张如云,商贾之子,是少爷的仇人!”
“商贾之子?我儿的仇人?”赵义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和一个商贾之子成为仇人,可眼前也没必要刨根问底,于是咬牙切齿道:“先把人抓起来再说,我儿不能白死!”
众军士得令,横刀上前。
张如云虽然想杀了赵三与赵义,但是眼前人数众多,恐怕难以成功。他掂了掂赵常儒的人头,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祭拜自己的父母。
因此轻声笑道:“先让你这狗官多活两日。”
说完张如云纵身一跃,向房顶而去。眼看就要落地,突然从身后射来数支利箭。
“想跑?”赵义看着即将被箭射中的张如云,阴沉开口道:“此间已是天罗地网,除非你是神仙,要不然插翅难逃!”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然有弓手关注高处,此刻飞上房顶,那可真个要被当成活靶子。
张如云眼瞧着箭头凌厉的寒光,猛然将身体在空中扭成了一团,侥幸躲过,可没等站稳,又有十数利箭向他射来。不得已,只好跳下房顶,重新面对赵义。
“小子,不跑了?”赵义道:“束手就擒,把我儿的头颅双手奉上,我给你留个全尸体!”
张如云闻言脸色铁青,他一边将赵常儒的人头系在腰间,一边说道:“从你儿子的行为作风,我便知道,你赵家没有一个好人,今日张某既然走不掉,那么一定要拉你做个垫背。”
说完就向着赵义掠去。
赵义丝毫不慌,跟前的数十军士可是羽林卫的精锐。他本无权调动,只因这张如云袭杀朝廷命官的府邸,这才有了应允。
这数十军士并非护院那般一窝蜂上来劈砍,而是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