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暗与光交织,光会变得柔和,黑暗会逐渐消失,变成曙光,变成黎明,变成光明与希望。天际之间,那道光逐渐耀眼。
“这些好友双双结亲,回到各自国家内安稳度日,他们身份特殊,我们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聚在一起。所以我也回到琅然门内,潜心修炼,准备锋失大会。那年的奖赏是一件九品灵石,但师父还提出了其他奖赏,这在当时无疑是令人心动的。”任临深说起这件事,心中一阵绞痛,悔不当初。
岳半凡静下心来认真倾听,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肯放过,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他是这些事情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将所有故事线联结起来,他才能察觉到真相的蛛丝马迹。
“师父说在那次锋失大会里拔得头筹的人可以被特许进入宗祠查看卷宗,那卷宗里记载着琅然门很多失传的术法书的所藏之地,据说还有一间密室。
这是琅然门的秘密,只有接任尊玉后的人才有资格知道。可是那年,这成了导致大长老致命的消息,南松杀了他,为了那本卷宗和那间密室,他做的悄无声息,就连师父也是临死前才知道的。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
但大长老羽化一事影响了那次比试,奖赏一事也随之被淡忘,他虽然是最优异的弟子,可在师父眼里也是最危脸的存在。
后来,师父找到我,让我离他远一些。可是覆水难收,那时我已有身孕,怀了他的骨肉。我原话不动的将师父所说和他讲了,要求他解释清楚。
我们起了争执,闹得天翻地覆,这本来只是我们之间的事,却不料牵扯进去很多无辜的人。他开始记恨师父,也许是很早以前便开始了,但这件事成了他们之间的导火索。
我离开琅然门后到凤国看望何柔师妹,在宫内太医发现我有了身孕,于是冷青栎给他八百里加疾送了信。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实在难以割舍我们之间感情,所以跟着他去了凤竹林。
当时,他承诺不再与师父作对,待我生下孩子后便成亲,那时他已经给我母家下了聘书与聘礼,只要师父同意,我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可是在我怀胎九月时出了意外,他和师父的感情更不好了,为此我又与他吵了一架,自从锋失大会结束后,我们总是争吵不断。早些年修炼时落下的病根因怀孕全都曝露了出来,那一次使我元气大伤,早产了,而我们的孩子……
说到,任临深又开始泣不成声,全身因悲伤而颤栗,发红发肿的眼睛像核桃一样。“我们的孩子因早产而天折了,虽然南松时常让我喝安胎药,但……是我没保护好他,让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走了,我苦命的孩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师叔,您别自责了。”岳半凡束手无策,只敢小心翼翼的将手帕递过去,轻声安慰。
须臾,任临深停止了哭声,带着颤音抽泣道:“我悲伤成疾,身体越发不好,只能留在凤竹林养身子。
琅然门,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回去了,我一直担心孩子的事会给他带去影响,果不其然他将早产一事怪在师父头上,怨他,恨他,觉得如果不是师父阻拦,南松早就把我接到身边照顾了,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我的预想,南松不服管教,与师父暗中作对,可他的心狠手辣已超出了我以为的极限,他杀了师父。我不敢见他,也不敢见师父的遗容,每日恶梦缠身,连睡觉也成了一件奢望的事。
每当我合上双眼,他的面容、师父的面容,大长老的面容,甚至是我那个死去的孩子就会浮现在我眼前。他们质问我为什么不阻止南松,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无望的深渊。我把自己锁在凤竹林谁也不见,谁也不敢见。直到何柔来找我,她把我带到凤国皇宫里养病。
那时世俗王权与仙门百派之间已经有了裂缝,琅然门身为百家之首,南松的一言一行时刻都被监视着。他管不了我了。大约是一年半后,何柔怀上了安安。又过了十个月安安出生。
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笑起来像花一样,红润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我太喜欢她了,从一开始,我就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安安是凤国唯一的子嗣,自然被当成珍宝一样被对待。
她一岁生日后我想回凤竹林了,我想试着去过自己的生活,开始新的人生。如果事情能如我所愿就好了。
凤国王宫内的那场劫难,成了我一生之痛。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从凤国离开,而是一直陪在何柔身边,是否能阻止这场劫难。他们依旧是神仙眷侣,安安依然是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任临深望向远方,陷入了沉思。白头并非雪可替,梦里梦到的人是醒来不能说话的人。她以前总觉得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可现在又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了。
岳半凡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爬上了一层痛苦。所以之前种种都是假象,他敬仰的师尊啊,现在成了地上的泥巴。
天边,很快浅红的霞光染红东方,鳞片似的薄云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