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已然没有力气还手。
可他偏偏不识好歹。
反手便扯开他的手腕，可正欲扼住他的脖颈的手却突然顿住，甚至整个人都透出几分木然。
只听顾衍君声音气恼，“苏子砚，你还有完没完!”
“衍君，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苏子砚仍同萧寻僵持在一侧，一瞬不错的望向顾衍君，“我只要听你亲口同我讲。”
“他说的没错。”
“我不信!”苏子砚顾自呢喃，又转回头来，“是不是你逼迫于她?!是不是……”
萧寻撤回手，蒙上一层冷意的黑眸视线落在他脸上。
这人便就是曾经顾衍君口中的那个苏子砚吗？
恰此档口，一位身着藏蓝素面阔袖长袍的青年，自监察的营帐方向前来，脸庞棱角分明，只是那双与顾衍君别无二致的桃花眼，在这张分外英气的面容中稍显阴鸷。
“妹妹，你与我回去。”顾青阳并未理会萧寻和苏子砚此时的不善局势，从他二人身旁擦过，在顾衍君跟前驻足，道:“四殿下突然昏了过去，太医还在来的路上，你懂医术，先与我快些去看看，尽力救治。”
这声妹妹，顾衍君尚有几分不甚习惯，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顾青阳这样唤她。
人命关天，容不得再多片刻思虑，顾衍君即刻同他往那边快步赶去。
一起跟上的还有方才还是势同水火的二人。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柔。女子轻移莲步，长袖曼舞，看台之上的歌舞声此时才渐停渐歇。
可具体是何时响起的悠扬琴声，顾衍君方才并无心思留意。
营帐内。
宽阔的木榻上躺着一位青年，这男子双目紧闭，泛红的额头连到锁骨上方都冒着涔涔冷汗。
顾衍君搭上他腕间，脉速而弱，且触感湿冷伴有红疹，是风疹之状，只是能严重到昏迷的地步，恐是风厥。
刻不容缓。
然而床榻上的人许是瘙痒难耐，手指不停的在身上四处胡乱抓挠着，若她此时强行用针，怕是会有所偏差。
顾衍君瞧着他身上的触目惊心的红痕，刚想开口唤人来止住他手里动作，便见方才便守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的男子，大步上前将他手臂用力按回床榻上，“云州，别动了。”
这上前搭手之人顾衍君今日早些时候见过，那皇室车驾之中皆是乘车，唯有他一人策马背弓而行，遑论他还朝着萧寻扬眉一笑，有几分与周遭皇室旁人格格不入的洒脱意气。
此人正是皇后的嫡子，崔玄。
“有劳三殿下。”顾衍君颔首，即刻蹲下身来，于他身上的曲池、合谷等几处穴位施针，而后再换穴放血，如此大抵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崔云州呼吸这才逐渐平稳，身体慢慢舒展。
眼下已是性命无虞。
顾衍君这才轻呼一气，直起微麻的双腿，稳住些许虚浮的脚步，接着问:“四殿下可用过什么特殊的饭菜?”
崔玄眸中思虑一闪而过，笃定回道:“并无，宴席之上大家所吃所饮皆是相同的。”
顾衍君先行执笔写好药方，“既如此，哪些是四殿下第一次吃或是触碰的东西。”
崔玄偏头扫了一眼崔云州所躺的方向，摇了摇头，“这……我具体倒是不知晓。”
那太医在此刻也提着药箱快步迈进了营帐中，他查看一番后，手指触到四肢回温的崔云州，眉心夹起的川字纹才算展开。
而后朝稍晚到来的崔庭释躬身行礼，“启禀陛下，微臣已经派人去煎药了，今日还幸亏萧家少夫人及时赶到，施针放血，四殿下这才无性命之忧。”
崔庭释面色稍安，宽慰的点了点头。
至于欲加恩赏，顾衍君自道是医者本分，并未居功。
而她也在行礼起身后倏然发觉，在这之前，自己的身后好似一直有一只手在轻轻扶着她的腰间。
大抵是自她施针放血后起身时就开始的。
回头正对上身后未发一言的萧寻侧脸，黑眸深邃，长睫垂下，教人瞧不清他眸中情绪。
面色好转的崔云州被内侍喂入汤药，不多时，慢慢掀开了眼帘，自榻上吃力地坐起，用手扯了扯堆起褶皱的灰色袍裳，环顾周遭一瞬，似是想起什么，慌乱道:“父皇，若因我之故，延误了接下来的狩猎，儿臣实在是有罪。”
崔庭释止住他还欲强撑着站起身的动作，“此事怪不得你，再说了，狩猎日后还都能再举行，你身子要紧，先好好安心养着。”
崔云州 头上长发以玉簪束起的高马尾搭落在右肩，一双微垂的杏眼满是局促不安，甚至不曾问询一声自己究竟因何昏了过去，只先行拖着病躯忙去请罪认错。
同为皇子，他与崔玄脾气性格竟能相差至此。
顾衍君敛下因他方才言行倍感诧异的心思，接着问询。
从崔云州口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