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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中,紫檀木床以宝石镶嵌,饰有龙纹,赤棕色床幔用黑色丝带扎起,露出床上的赵瓯。此时的赵瓯面色潮红,大汗淋漓,黑发黏湿地沾在白皙的皮肤上,唇无血色,身躯不停地颤抖。

玄黑色的梦境之中,唯有一抹红色最为突出。女子或坐或站,或笑或悲,赵瓯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头脑中有个声音在呼喊着上前,他恍恍惚惚地跟随着心底的声音,手臂缓缓抬起,手指微曲,却没想到女子的身影直接消散,如镜花水月般不可触碰。

梦境破碎,光怪陆离的画面在周围如流星般划过,种种画面扭曲变样,最终定格在某一帧,赵瓯抬眼望去,竟怦然心动。

女子身穿红嫁衣,坐在大红花轿之中,一路上吹拉弹唱,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来到皇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朝臣匍匐在地,礼官吟哦唱词,赵瓯内心膨胀着一种巨大的满足感。过完册封礼节之后已是夜晚,在灯火通明的未央宫,赵瓯拿起玉如意,笑着掀开女子的红盖头。

赵瓯以为终于能看清女子的样貌,却没料到下一秒,空间又发生了变换,视野变得异常开阔,火红的太阳刺眼地直射进他的眼中。

赵瓯下意识地避让,突然,胸前传来锥心的疼痛,他痛苦地蹲下身子,脸上青筋毕露。再抬眼时,高高的城墙之上爬上了一抹人影。

女子朝着光背对着他,傍晚的风声呼啸,吹得青丝散乱,衣袂飘扬,更衬背影单薄。她怀抱着天空,绣鞋一蹬,没有回头看赵瓯一眼,便如烈火般坠入万丈深渊。

宁死不悔。

“不要!”赵瓯猛然坐起,双目圆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还沉浸在梦中。过了一会儿,身体反应才逐渐上升,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的他根本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大脑血液倒流而使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不过一会儿,便全身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他一醒来,宫人们便立刻打起精神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又向后倒去,太医立刻上前给赵瓯把脉,宫人们打水的打水,出门的出门,顿时忙碌起来。

奚嘉树安静地站在其中,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她本来是上门慰问几句便走,却没想到她人刚到没多久,赵瓯便吼着坐了起来。想到赵瓯口中呼喊的不要二字,奚嘉树眉心直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仰头看着太医给赵瓯把脉,面上淡漠如水,内心却在翻涌成波。赵瓯若是没有想起来便最好,想起来的话,保不齐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上一世是无路可走才不得不刺杀赵瓯,这一世呢,如果赵瓯真的想起来的话,她应该……怎么做呢?

奚嘉树若有所思,大手在袖口处摩挲,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若隐若现的寒光。

太医诊完脉,正把手腕塞回被子里,却见赵瓯悠悠转醒,目光昏沉,脖颈转向太医,却没有看着他,反而是透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干哑的嗓子悠悠喊出:

“嘉shu?”

奚嘉树前世记忆纷至沓来,不知他喊的是嘉树还是嘉漱,迈着步伐上前,低头看着他,从鼻子里闷出一个音节,“嗯。”

赵瓯看着低头的奚嘉树,恍惚间有种不知从何而起的熟悉感,但很快他便把这个感觉抛之脑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柔和的笑,“明明是我的过错,却还要让你来跑一趟,真是麻烦了啊。”

奚嘉树听出他似乎没有如她一般想起上辈子的事,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于是和赵瓯寒暄了几句。

月明星稀,宫内灯火通明,屏风上印出两人的身影,令人看不真切。

宫人端来了汤药,并通报外边有娘娘过来侍疾,奚嘉树内心知趣,便想就此告退。怎料赵瓯拿起汤药一口吞下,面色不改地擦了擦嘴,挥手让人下去,“我和奚校尉有话要谈,叫人都先退下吧。”

奚校尉指的就是奚嘉树,两年前,太上皇暴毙,赵瓯初初登基,国内局势动荡,北部胡人乘此机会南下进攻,奚长风带着部队将敌人击退至幽州之后,甚至能追着余寇穷追猛打。这不仅促使大昌收复了并、梁两州,还让北面的胡人不敢来犯,至此,已有两年。

奚嘉树也在此队列之中,因作战勇猛,斩杀敌人无数,而被皇帝封为校尉一职。

奚嘉树不知赵瓯想干什么,抬眼,只见赵瓯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神虚虚地望着床板,毫无聚焦。

“我做了一个梦,”他娓娓道来,“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发生的事让我痛彻心扉。”

奚嘉树坐至床榻的动作微微一顿,平静地转头看向赵瓯,赵瓯自顾自地说:“可我忘记梦中有什么了,只记得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梦。”

奚嘉树若有所思,接下来,赵瓯却话锋一转,“哪怕是再痛苦,可我还是想要去回想起梦中有什么,甚至想再做一遍这个梦。”

奚嘉树抬眸,看着赵瓯喃喃自语,眼神迷离,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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