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思索了一会,还是起身走到了少年的位置。
倒也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只是想到那看不清面容的脸上,却有一双清泉般的眼眸,让人不由有些怜悯,萧重山终究还是不忍心少年挨饿。
萧重山没注意的是,在他刚到少年旁边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木棉棉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你要做什么?”经过木棉棉起身的一番大动作,让她本就没处理的伤口又崩开了。可依木棉棉这架势,摆明是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或者注意到了也没去在意。
萧重山眉头微皱,敛了敛心神,将手里的鸡腿往前递去,定定地看着木棉棉道:“你吃点东西?”
“不需要,滚开!”木棉棉的态度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只是其中的抗拒实在叫人难以忽略。
若是旁的任何人这般语气,遑论对方生得有多美、地位有多高,萧重山早就转身而去,只是现在,说出这句话的人,浑身重伤像一只刺猬的少年......。
瞧着眼前瘦弱单薄的少年,也不知为了什么,萧重山竟怜悯的,让他对少年生不起气来。
萧重山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溢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让他止住了嘴边的话,视线下移,木棉棉身上洇染开的血色让他不禁眼眸聚然紧缩。
注意到这点的萧重山眉头越皱越紧,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让人心惊不已,木棉棉这时候的模样,让他觉得像极了争夺狼王位受伤输掉的狼,掉到猎人设置的陷阱自暴自弃。
萧重山心情复杂,只是将东西往前推了推,耐心道:“我看你身受重伤,又一日未进食,不如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如何。”
听到这话,木棉棉清灵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萧重山,瞧见他瞳仁中没有愤懑,只有担忧与一丝怜悯,不禁一愣,发愣的接住递过来的鸡腿,旋即困惑的看着他转身的背影。
她看男人五官俊朗,精神清明,眼神干净,通身也没有丝毫消沉郁气,知晓其应该不是没气性的人,木棉棉又瞧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好性。
这种困惑只是短时间冲淡了她颓靡的状态,脑中浑噩,很快又便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黑夜,凉风习习吹入庙内,木棉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夜晚,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简陋的窗扉,目光直直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身上受了伤到处都疼的厉害,她慢慢试图撑起身子,缓慢移动腿时,那种动弹不得的腿提醒了她如今的境况。
荒无人烟的山谷,异能尽失,流血过多使不出丝毫气力,状况糟糕的却又在意料之中。
脑中琼过姐姐此时的模样,应该被平安的救下了吧,一念及此,木棉棉理智分析出目前处境糟糕,已至绝境,也仅止于此了。
第二日天明碧空无垠,山谷生机勃勃,鸟语花香透过门扉传入庙内,窗扉透出的日光将萧重山照醒,起身拿起弓箭,弓箭沐浴着霞光背在身后。
踏出庙时,他有些许不放心少年,看向那个墙角沉思,片刻,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少年。
于是萧重山过来,见到的便是少年原本就看不清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淡青,气息微弱,双眸紧闭,一抹艳红血色溢出她的嘴角。
在曾经闹过饥荒的一段时间里,萧重山之前见过不少这样的“病态”,他都没生出过恻隐之心,可是这一回,他却有些犹豫了。
驻足看了良久,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先将木棉棉的背托起,再轻轻用横抱的姿势抱起来,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让这处于奄奄一息的少年瞬间死去,抱入怀中。
站起身后,萧重山一低头,就看见少年安静的窝在自己怀中,双眸紧闭,宛如一只乖巧的小兔,少年的体重也轻的令人心疼,不免微微失神。
旋即他马上想到少年的境况,脸色一沉,担忧心焦压下了心中的悸动,决定立刻带她离开此地,他抱着木棉棉,迅速往回家的路赶。
其实以木棉棉的伤势,在人的眼里已经跟死了没差别,可他不愿放弃,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万一救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