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想着怎么把这黑衣人绑起来。
这人空有一身蛮力却有勇无谋,虽不经讨教但高大魁梧,若是醒了自己不见得还能招架得住。
正想着法子,鸦青袍子就已经赶上来了。
他面色不善,语气也不佳。
“不知小姐一直如此莽撞吗?冒冒失失就敢跟着贼人追进巷子。”
冒冒失失?怕是另有其人吧!攸宁不想理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伸出手。
“绳子”
“什么?”他就这般被直接无视了。
这人愣着不动,攸宁以为他没懂,复而说明白了些。
“得把这个人绑起来。”
这下那人的笑算是彻底端不住了,他冷着脸寻来绳子,将黑衣人绑了起来,他粗鲁地将黑衣人翻来倒去,趁陆攸宁不注意时从黑衣人身上抽出枚锦袋收入袖中。
待将人绑好,他一声不吭地起身,攸宁站在一旁,也不言语。
静默了会儿,终究是他忍不住开口。
“小姐不好奇在下为何要追这人。”
攸宁其实并不想搭理,毕竟这人刚刚还莽莽撞撞地从二楼跳下,伤了她的丫鬟,摔了她的糖桂,但为了周全礼数,她终究还是回了一句。
“这是你和他的事,与我无关。”
被她这么一噎,那人终于彻底噤声了。
不多时,几个随从打扮的人跟了上来,那人朝他们微微颔首,吩咐他们将简单缚着的黑衣人绑好。
那人轻摇折扇,状似在盯着随从绑人,心中却一番盘算,想好了说辞。
“小姐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在下于情于理都应将此事前因后果告知于小姐。此人偷了在下的钱袋,追不回来钱袋就付不了银子,付不了银子就只能留在厨房刷碗筷,岂不惨极。小姐今日之举实是古道热肠。”
说着说着,他还冠冕堂皇作了个揖,“既然此人已被制服,在下即刻将其送至官府,小姐今日相助之恩,我万不敢忘,改日定当厚报。”
瞧着这人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扯,攸宁扯了扯嘴角。
“公子过誉,此事原不该我费心,既然公子钱财已经追回,现在也该解决公子与我之间的事了。”
他眉梢一挑,等着攸宁的后话。
“还请公子跟我回一趟膳珍楼。”
“哦”,他尾调上扬,似存疑问。
她将衣裙右侧示与他看,霜色裙边处仍沾着星星点点莹亮的桂瓣。
“公子若不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请跟我来,空口无凭,不如一看便知。”
他讶然,“在下确实不知自己有何所作所为。”
她仍是面无表情看着他。
“所以?”
“所以只能同小姐走这一趟了”,他向侍从吩咐道:“你们将人看着,我随这位小姐走一趟,等回来再将此人送交官府。”
“是”
没等他安排好,攸宁便转了身往回走。
她在前面走得急,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此时居然没被落下多少。
索性小跑了几步,他跟上她的步子,玩笑着说:“在下做了什么小姐不如透露一二,别是最后只能以身抵之了。”
“公子言重了。”
她明显不愿搭理他,平生所见如此聒噪之人实在不多,不回话他便一直问,攸宁实在是没心思同他闲扯。
路不算长,她态度冷淡,他也没多少施展空间。
行至膳珍楼,一个小厮和一个小丫头立在门口,像是在等人。
“曲兰”
只听她唤了声,小丫头马上回过头,待看清了是她,原本山雨欲来的脸霎时雨过天晴,欢欢喜喜地向她奔来,身后的小厮也紧跟了过来。
“曲兰,辞春呢?”为何只剩下他们两人。
看到小姐回来,曲兰终于放下心来,“回小姐,辞春姐姐的脚腕肿了,沉彦哥哥送她去医馆了,我们在这等您回来。”
“是我疏忽了,应该先处理辞春的伤才对。”
攸宁十分自责,而此时罪魁祸首正在身后,她忍不住朝其发难。
“这位公子,这一切便是拜您所赐,我们好端端地走着,您从天而降,伤了我的丫鬟,摔了我的糖桂,一句话不留,就那么径自跑了。”
她的语气不复之前的淡然,隐含怒气。他暗自嗤笑,原是自己想错了,她的性子可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是这般不管不顾护着奴才。
明知她此时心中有气,他仍是浑不在意。
“事出突然,在下确实莽撞了,先给小姐赔个不是,这位丫鬟医治的花费在下必定分毫不差全数奉上,小姐损失也定会尽数赔偿。”
曲兰在一旁听着这公子语气不佳,也生了气。
“这糖桂花就没法子赔,现下不是产桂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