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高昂的诊疗费用,以及接下来的后续,哪一项都足够改写她的人生。
男孩仰起头去牵妈妈的手,女人堪堪回以一个笑,是极为勉强的皮笑肉不笑。
白羽视线一挪,席拣倚在一旁,淡淡的看不出来丝毫情绪,标致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冷。
白羽觉得这人有点冷血,像个不会同情任何人的机器,他既不站在得理的一方也不站在卑微的一方,甚至还毫无波澜地说出一堆道理。
是不是死神都这样冷漠?是因为职业都原因吗,白羽无从得知。
问完一些常规问题,换成女人进来录口供,母亲走出去时两人擦肩而过,谁都没有看谁。
民警和女人面对面坐下,“你知道死者是死于酒驾吗?你丈夫和他朋友出事之前喝了不少酒。”
“知道的......送进来急诊的时候有闻到很浓的酒味。”
民警低头记录,“说说你们出事之前见的最后一面。”
“我们出事前好几天都没有见,他工作忙,我也忙,我不知道他约了朋友要去外地,是后来出事了赶到医院才知道的,后来他一直昏迷不醒。”
民警回答:“了解,那患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情况很危险,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女人悲伤涌起,流下眼泪。
俩民警对视一眼,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场事故中的每一家都是普通的百姓,没有显贵的地位也没有傲人的财产,年轻的小伙子刚刚成为支撑家庭的中心,赚到一些小钱想去庆祝,结果一场事故把五个家庭撞得支离破碎。
女人吃了老实的亏,把丈夫的罪行揽在自己身上,判决没出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待定夺的对象,她却白白挨了一天的打。
白羽叹了一口气,好复杂,每个人好像有错又好像没错。
席拣听闻声音投来目光,俩人便在空中对视上,白羽用口型说:看什么看,而后错开了视线。
席拣轻笑,白羽觉得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老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行了,到此结束吧,到时候我们会有文书通知你,你到时候......”
民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门外有人叫喊:“秦亮的家属!秦亮家属在吗!病人醒了,但是情况很危急,你快去见一面!”
女人听到后连忙站起,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声响,她赶紧往外跑。
所有人一时间都往门外冲。
白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呆呆地问席拣:“你决定要收他的命啦?”
席拣垂了垂眼,面无表情地回答:“本来就不会放过他。”
白羽掏出沙漏,数值显示为52,“那你岂不是说谎了?你不是说50就放过他吗?”
“有百分之三是你的,他没过五十。”
白羽瞪大双眼,是吗?是自己的?
来到重症监护室时,母子二人都围在病床前,年迈的婆婆在一旁抹眼泪。
女人握着丈夫的手,轻声问:“老公你觉得怎么样了?”男人虚弱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小男孩也握住父亲的手喊:“爸爸。”
男人抬起气若浮丝的手,用极其轻的力道摸了摸儿子的脸,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终于发声:“你.....你要照顾好妈妈,还有......奶奶。”
所有人都流下了泪水,女人摇头,“不行,你要撑过去的,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吗?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
男人也红了眼,呼吸机被喷出一层薄水雾,“......对不起,对不起。”他抬眼看向站在床脚的母亲,“妈......”
年迈的妇人呜咽着走到儿子跟前,“哎,我在呢。”
“是我不孝了,没听您的话...... 对不起。”
老妇人浑浊的双眼此刻通红,放声哭了起来:“......你走了丢下我们这一家三口怎么办!你要我们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啊?”
所有人都悲切地哭了起来。
席拣环抱着手站在门口,视线没有落在病房,而是落在白羽抽泣的背影上。
天使不是不会哭的吗,白羽却哭得梨花带雨。不能等了,席拣站起身来,撑起一把全黑色的雨伞大步走向屋内。
路过门口时,他却被拉住了手,指尖发麻。
低头望去,是白羽拽住他的衣袖,她的眼眸通红,有明显的泪痕,白羽商量着开口:“可不可以再给他点时间,......拜托了。”
席拣没有说话,沉默着看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她吸了一下鼻子,表情更为虔诚地祈求,席拣默默收起伞退到一旁,决定再给一分钟。
“秦理,你要好好读书,长大之后好好回报妈妈和奶奶。”
“老婆,对不起......这辈子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