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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侦探施泰特菲德(3 / 4)

亚斯·库莱恩,他挥着鲁格号令枪,热情洋溢地不断提出宝贵意见与建议。施泰特菲德刚进门便大惊失色,慌忙营救他的小狗。

“别再干这种事了!”

库莱恩不以为然地抚摸狗头。“好可爱。你叫什么?”

“他是泰迪。”狗主人回答。

库莱恩一脸迷惑。“可他不是泰迪。”

“他就是泰迪。”

“您当我醉了?泰迪不长这样。”

“他的名字是泰迪!”

库莱恩彻底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给不是泰迪的狗取名泰迪?”

“不是我取的,是我未婚妻——别再干这种事了!”

“老伙计,您居然有未婚妻!”

“前两天她才来过。您真的醉了。”

“我没醉,任您提问。”

“鲁贝尔中尉的软肋是什么?”

库莱恩真诚地问:“鲁贝尔是谁?”

施泰特菲德一时语塞。当他确保没有其他人靠近,就贴向库莱恩的耳朵,嘀咕了几个形容词。

库莱恩立即恢复了记忆,看上去心有余悸。“幸好您说了金发,不然还以为是希姆莱呢。鲁贝尔的软肋?我再清楚不过了,非他的狗Apasch莫属。可惜没用,从东线去非洲吃沙子之前,我们在维也纳新城停了几天,他把狗托付给当地朋友了。”

施泰特菲德介于失望与狐疑之间。“库莱恩军士,您记得我们是德国人,不是法国人,不是意大利人,不是亚洲人。德国人的任何观点都不能缺少论据。”

“说出来您肯定不信的嘛。去年我到布良斯克加入大队的时候,老板格拉瑟和他的副官鲁贝尔刚好都不在,Apasch不吃东西,成天呜呜叫。鲁贝尔回来见了这样,居然抱着它掉眼泪。我亲眼看过。”

“怎么能撇下可怜的Apasch!”施泰特菲德气愤填膺,泰迪也感同身受,呜咽起来。

“没办法呀。他们跑去的地方就在交火阵地,从早到晚劈里啪啦。非要在那里等施特雷洛的音信,指望他至少活着,只是被俘了……坏消息传回来,再也没人肯和伯格曼呆在一个屋檐下了。……怎么,原来您不知道啊,给施特雷洛拖后腿的笨蛋僚机就是他。”

“伯格曼告诉我他没有死。”施泰特菲德干咽唾沫。

“这么想他大概好过一点。”库莱恩阴沉地回答。“还不如相信伊万疯狂爱上了施特雷洛,忙不迭给他颁发红旗勋章呢。的确,没人亲眼见证他的死活。但是您相信我,向天堂进军比去西伯利亚轻松多了。”

“赫尔穆特,我现在心情很坏。”施泰特菲德站在赫尔穆特·鲍曼背后,看他和延森对弈。鲍曼在苏黎世上过大学,是他们之中最有文化的。“想到我也可能奔赴东线、英勇就义、死不见尸,我父母和吉塞拉甚至连个准信都得不到,还要年复一年等待下去,我会闹鬼不休的。”

“谁拿东线吓唬你啊?”

施泰特菲德重复了他和库莱恩的对话,又问:“施特雷洛的事究竟……”

鲍曼摇摇头,下意识搓起手。“我跟你说,这是一个哲学问题,生死状态在汉斯身上叠加了。没有人能亲眼观测他的死活,能够诉诸语言的真实就不是真实本身……京特带头,大家一厢情愿制造他阵亡的传说,其实我们拥有的不过是残缺拼图,伯格曼,京特,格拉瑟,米哈耶夫各说各话,崇拜者,挚友,敌人……有谁完全可靠?可能只有汉斯留在林间的飞机清楚一切,它也不能说话了,被格拉瑟和京特击毁了。”

“他们从此就撒手不管了?!”

鲍曼拈起王后。“人在俄国消失,不就像一片雪落进雪原。……死在五月算他的幸运,当地人只要有点卫生意识,就会尽快挖个土坑。万一没有,那只好让六月死的人覆盖他,七月死的人覆盖他。无论落下的是异乡泥土,还是更多尸体,都会抹掉他的存在,湮没他的姓名。”

他停下来,将棋子随手一放。“一把种子洒向大地,哪些开花,哪些烂在土里,哪些被动物吃掉,上帝清楚缘由吗?……可你千万别以为,我们把他抛在脑后了。”

施泰特菲德在他身边慢慢坐下。

“从那之后,每个人都有了新的世界观。每个人都缄口不言。那已经不是对战友的哀悼,而是一种更沉重更悲哀的感情。我要是像胡格诺那么虔诚,大概还能相信点什么,相信一粒麦子死了结出千万子粒之类。可我讨厌这类死亡的观点,那个敞开的空荡荡座舱里没有任何传奇可言,完全没有,只有鲜血和脑浆。死就是死。格拉瑟离任时同样说过,每一次安然返航,都应当想一想汉斯·施特雷洛,想想他和所有阵亡的战友。不要大讲笑话,也不要豪言壮语,不要试图冲淡死亡的伤痛本质。只有这样,德意志永恒的英雄主义号角才能暂时停歇。得了,你这十万个为什么,我都无子可走了。”

“和局吧。”

“想得美,已经太迟了。”延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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