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一个月中将近一半时间都在沉睡?
青檀毫不介意道:“这样也行。我就当你出门赚钱去了。”
李虚白目光定定望着她,“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青檀怔然。她曾经设想过假如自己没有遇见江进酒,一定会被邓瘸子转卖,落到不堪的境地。如果让她选,是苟且偷生的活下去,还是服用神力丹最多只活三十六岁,她坚定不移地选后者。活多久并不是最重要的,怎么活才更重要。
她也是习武之人,试想自己被废掉武功,失去内力,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人欺凌侮辱只能忍气吞声,遇见歹徒只能任人宰割,路见不平也不能拔刀相助,该是何等的憋屈痛苦。倘若从来不会武功也就罢了,可当你试过一箭穿云,横刀断流,尝过踏雪无痕,飞舟渡江,又如何能忍受,无力羸弱的自己?
对有些习武者来说,武功不是一样可以割舍的东西,而是融在骨血中的另外一条命。废掉武功,无异于让强大的那个“我”去自杀。
她做不到,李虚白想必也是。
李虚白从她的神色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很了然地笑了笑,“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选择。那种活法,生不如死。”
青檀黯然望着他,“谷主会替你保密么?关于黄泉引的事。”
李虚白道:“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不过,灵鹤谷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地方,谷主早已不问世事,闭关多年。只要在案子了结之前,没有人知道即可。”
青檀:“谷主当年怎么肯收你为徒?”
李虚白道:“原因有两个。多年前他为了寻找一些北戎独有的药材,偷偷潜入北戎,回关后被当成奸细,准备当街处死,萧荣放了他,所以他欠了萧荣一个人情。二是因为我身患绝症。他生平志向便是攻克世上所有治不好的绝症。”
“萧元盛是不是已经启程回了朔州?”
李虚白思忖道:“应该是。算起来他进京将近一月,该回去了。”
青檀:“我让你请他帮忙寻找段思南,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提?”
的确是没提。李虚白不想骗她,解释道:“韦叔多年前已经找过段氏后人,那人说过,神力丹并无解药。”
青檀有些生气,“卖给我师父神力丹的人是段思南,又不是他。十几年过去了,或许段思南制出了解药呢。”
李虚白垂眸不语,心道:怎么可能呢。
“回京后你马上修书给萧元盛,让他打听段思南。”
李虚白敷衍地嗯了一声。
青檀瞧出他的敷衍,沉声道:“李虚白,你这条命是我救的。要是再被我发现你阳奉阴违,欺瞒哄骗,你就死定了。”
李虚白轻声道:“你要打死我吗?”
“那倒不会。”青檀想了想,“也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李虚白心口一紧,不知不觉的捏了下拳。
青檀掀开被子,走过去拉开木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莹莹雪光让她眯起眼睛。
“你把被子收一下我们下山吧。”
身后传来李虚白吞吞吐吐的声音,“青檀,有件事想和你商议。”
“什么事?”青檀回头看着他。
李虚白一脸窘色,“银票在行李里,我身上只有一点碎银,只怕不够买马。你带银子了吗?”
青檀莞尔:“看你欲语还羞,磕磕巴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喜了呢。”
“我这次出门我娘以为我要看病,带足了银票。放心吧,这几天我养着你。”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松林,从后山离开。一个时辰后方才到了山脚的小镇,李虚白拦住一位路人打听车马行,准备去买两匹马,青檀拉住他道:“不急,我们先去客栈开一间房。”
李虚白立刻关切道:“你昨夜没睡好?”
青檀故意含情脉脉望着他,“是啊,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李虚白瞬即红了脸颊,“你别这样。”旁边来来往往都有人呢。
青檀挑眉,笑盈盈问:“那你要我怎样?”
“不要当街说。”
青檀嫣然一笑,“像你一样,夜里偷偷摸摸说啊?”
越说越不像话了,李虚白红着脸左右顾盼,一副生怕旁边有人听见的紧张尴尬模样。
青檀不再逗他了,柔声道:“你不是嫌弃自己身上有腥气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再走吧,顺便吃点早饭。”
李虚白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体贴细心。
青檀用风流婉转的语气在他耳边问了句话,“小郎君,我是不是很宠你?”
李虚白脸耳发烫,侧过脸,用意味深长的目光,重重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的是,你天天调戏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报复”回去。
两人就近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客房。简单用过早饭,青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