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足够了。”
黑衣的青年不再盘腿坐在地上,他停下报子,在拂袖起身的同时。用那双浅色的眼睛看了过来。他的声音逐渐放低,大有一种好心提示的意思。
“千城小姐恐怕也明白了,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吧。”
虽然实际局势还没有定下来,但是我知道,按常理而言,再过那么几颗,就是我的败北。
“的确,也不需要浪费时间了。”
我这样说着,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随即站直身体,确信地点点头。
虚见此也唇角轻扬。
“啊呀,那太好了。就让我们来为这盘棋做个总结吧。”
那轻巧的话音在中途便沉沉压低下去,那人上前一步,话音未落,身影便已消逝不见。
霎时,我猛地向前趔趄了一下,随即垂眼后知后觉地看向从胸口冒出来的带血刀刃。
啊……
根本也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更不知何时刚刚还在眼前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身后,虚缓缓抽出刀刃,抬手扶住我的肩膀,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爽朗,仿佛他就是私塾那位好好先生本人。
“很遗憾,千城小姐。你的弊端就在弃子弃得总是不那么决断,这才总被对手借来攻击获利。”
耳侧的一切都嗡鸣起来,说话者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也越变越远,我不顾鲜血直流的伤口,肩膀轻晃撞开他的手臂,在缓缓地向前挪动了一步,再侧目回看向站在身后的人。
对方的笑容风轻云淡,手中的利剑仍在滴血,眼神里没有半点杀意,反倒是一种看待同类的怜悯,就那么以波澜不惊地口吻继续说道:“至始至终都没有过自己意愿,被人类所利用,最终不得变成这副样子的虚弱神明啊。就算我给过你一次对弈的机会,你也无法从棋盘上无法击败我,更别说想要在拖延时间时不知不觉地封印我。嗯,虽然我真的很好奇,您是否还有足够的力量?”
话到此处,他轻轻甩了甩剑,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用漠然的目光审视向我。
“不过,不管有没有都没关系。正因为老是这样不上不下的,千百年之前,你才会带来那场灾难,被人类关起来吧。”
“……没有。”
“嗯?”
我根本没在乎他说了什么,这种程度的言论也根本动摇不到我。我只是注视着眼前与吉田松阳面容一模一样的青年,也学着他慢慢挑起一个弧度。
“我是说,虽然没有那种力量,但是下棋,我也没有输。”
不过——
唰。
下一秒,还在视野之中的黑色人影骤然被拔地而起的数道金色穿透四肢,飞溅至他身上的那些血在此刻全部响应了我的呼唤,化作道道坚实的锁链。
“对自己的血……咳…还是有足够的操纵权的。”
我骤然收紧自己的五指,在看着缠着对方身体的锁链有如蟒蛇般收紧时,觉得果然看别人被捆要比自己愉快多了。
不过虚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就范的人,他试着尝试挣脱了一下这些束缚,在发现根本无法挣扎时,他的神态间也只是浮现出些许惊讶。
“啊呀,千城小姐这可真的明面意义上的下了血本呢。”
话说这样说,但是我并没有放松警戒,尽管青年歪过头,看起来似乎真的烦恼那样,感慨道:“原来是真的要把我封印起来呢。”
没办法,是你这家伙太bug了吧。
我面无表情地这样想着,正打算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把他直接捆成一只无法破壳的茧,便见对方微微低下头,就在我以为他是要放弃之际,他突然又开了口。
“话说,下棋还没有输,这说法,您原本打算走的下一步是什么呢?”他问得很随意,也不管肢体是否被扭得咔咔作响,我反手抹掉嘴角的血,毫无迟疑地报出落子坐标:“上九七。”
“啊。”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呼应,他很快低声笑起来,随后断定道:“那么,还是我的胜利,千城小姐。”
话音刚落,原本纯白的地面顿时换了一副场景。
“虽然您觉得自己只是被击伤了意识体,很快就会愈合的——但是,不是哦,我要动手的时候,一定是会精准无误地也会反馈在身体上,之所以没选择砍下你的脑袋,还是因为那个男人还无时无刻地压制着我。”
“啊,但现在因为我们之间的僵持,我也找到了他的一丝空隙。”
伴随着他的话语,我微微睁大眼。
“您看,千城小姐。关心着您的人从角落里钻出来靠拢了。”
“虽然我能出现的时间很短暂,不过,还是得去好好向她打个招呼吧——”
轰——!
像是时间静止。
像是世界崩坏。
能令大地开裂的震响刚刚只发出了一瞬就被不自然的吞没。
我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