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顶层天台,巴朵扶着墙喘气,铁门上的锁链还在,但门与门框间有条缝,体型偏瘦的人可以侧身挤进去。
刚收到檀生的信息,巴钧凡约他明天在办公室见,大概会商量股份转赠的事儿。
老东西难得这么急躁,不过也情有可原,最近檀生一直住在老宅,每天不间断地在朋友圈发各种姐弟情深的照片。
换做她,也要上点火,更别提被亲儿子当众揭掉脸面的罪人了。
今晚没有星星,天空深蓝一片,唯一一朵黑云,正随风慢慢飘远。
高亢的歌声打破夜的宁静,歌唱者已经尽可能的在表达忧郁,无奈天生我才与真实需求间存在很大的差距,一首情歌竟然唱出广场舞阿姨的欢乐。
巴朵打开手电筒扫射,很快确定蒋星星的位置。
蒋星星明显被吓到,一脸震惊,巴朵来这干嘛?找她干嘛?
一盆凉水迅猛地浇灭被A鼓动起来的热血,巴朵代表着现实,血淋淋、残酷至极,而她必须面对的现实。
巴朵大喇喇地走过去,在石墩上坐下,脱掉高跟鞋,检查后脚跟的伤口。
她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不给教学楼按电梯!好痛!出血了!靠!
心情很不美妙,看人也更不顺眼。
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蒋星星吞口唾沫,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什么手机?
她无意识地站起来,害怕地缩起肩膀,这位学姐的光辉过往,她今天可没少听。
这学校里,过去这么多年,老师和领导一听到巴朵,还是会摇头叹气,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星星啊,你招惹谁不好呢。”
然后,所有人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她的父母面色灰败宛若死人,而她自己只觉前途一片黑暗。
此时此刻,无论A说什么,好像都没有半点用处。
许久等不到回应,巴朵非常不爽,除了丘果,她对谁都没有太多耐心。
她伸出手,“旧手机,挑唆你的人,给我。”
蒋星星打个哆嗦,几乎是本能地摸出手机,放在巴朵的掌心。
脑袋还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暇思考巴朵怎么知道旧手机,又为什么要旧手机?
没有密码,很好,巴朵点开通讯录,A,电话号码,她拿自己的手机拍照,随即点开短信箱。
什么玩意儿?我是你朋友,我支持你,一堆屁话!“支持你,躲在手机后面支持?让你一个人在前头冲锋陷阵,太好笑了?”
蒋星星的耳朵涌进这些话,是啊,A鼓励她,陪伴她!可她还是一个人啊?几条短信有什么用?她也不能生活在手机里吧!
巴朵拍完照,盘起腿,语调轻慢,“你怎么想?”
蒋星星摇头,“不知道,什么怎么想?”
巴朵轻啧,“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骚扰檀生,按照这个A的命令?”
她摆摆手,打断蒋星星的解释,“之前还有短信吧,好好回忆一下,尽量复述原文。”
蒋星星嗫嚅,深呼吸,“嗯,他说让我跟檀生认真道歉,装可怜,这样檀生就没时间欺负我,我也会被班里人同情,对不起啊,大概是这个意思,我记不得全文。”
没时间欺负人?是没时间调查檀言的事吧?巴朵最讨厌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臭老鼠,她大概猜到A是谁了?
好像啊,当年她知道丘果是丘大伟的女儿,不跟这个如出一辙吗?利用陆何珊的嫉妒心和图芳对差生的厌恶。
梁亦松以前在楚氏工作过吧,巴朵记得高中的时候,楚致行带梁亦松来参加过巴家的晚宴。
嗯……不止,他们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位优秀的数学老师。
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下梁亦松在圈内的人脉、投资和财务状况,巴朵微微蹙眉,晚上回去先问问丘果,说不定小聪明已经查过了,不然怎么能精准锁定嫌疑人呢?
蒋星星猜不透巴朵的想法,夜风吹得她浑身发冷,想走又不敢走,“那个,我,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巴朵抬眸,“这个A,你继续跟他联络,每次他找你,立刻拍照发给我,我教你怎么回。”
蒋星星犹豫,“我做卧底吗?”
巴朵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帮你解决霸凌,第二,给你爸介绍工程,你选一个。”
她补充,“你看着也没那么蠢,不用我给你分析利弊吧?”
解决霸凌,还是老爸的公司?现实里,利益总是大于恨意。
高中只剩一年半,咬咬牙就熬过去了,最重要的还是钱,只要老爸越来越好,她也会越来越好,而且这事由她来解决,老爸一定会原谅她。
蒋星星不再犹豫,“我选爸爸,请您帮他。”
巴朵再次摊开手掌,“打给你爸,我跟他说。”
蒋星星飞快地拨通老爸的手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