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一样的你,照亮了我漆黑的生活。”
丘果抓住段格安的手背,恶狠狠地咬一口,留下很浅的牙印,“那你为什么离开我?”
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敢深入,她能感受到段格安对她热切的爱,但她恐惧听到一个不符合心意的答案,太轻她会更恨他,太重她会纠结是不是恨错了他。
然而,在这个当下,段格安亲手撕开那些壁垒,清扫掉掩埋过去的尘土,所以,似乎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可以平静地做出理智的判断。
段格安深吸气,手脚颤抖的厉害,他低头去看丘果,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点宽宥他罪恶的可能性。
丘果抬手捏住那漂亮的鼻尖,左右扭动,“快点说,饶你不死。”
这一句如此轻描淡写,却粉碎了段格安肩头经年累月的积石,他呼出一口气,“那天我本来打算跟你表白,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宁安市。”
丘果“嗯”一声,“你准备带我去哪?你有钱吗?说大话。”
段格安一脸无奈,“嗯……当年你要这么回复我,我可能会去跳楼。”
丘果挑眉,“欧呦,拿命威胁啊,啧啧,这种男人不好要的。”
段格安气愤地咬一口那张合的粉唇,“赶紧闭嘴吧,我的愧疚都被你念叨完了。”
丘果“啧啧”两声,“看来还不够痛苦,不够自责,哪像我,对你恨之入骨,一天都不曾放下。”
听到这样直白的指责,段格安的心不跳,反而更加安稳,“还要听吗?”
他见丘果乖乖点头,才继续,“我没有买手机,主要是害怕段晚宁和段建业拿我的手机骚扰丘伯伯,还有逃避要债的人。丘伯伯每次来宁安会提前一天到校门口找我,跟我约见面的时间,那段时间,他有五个月没来,我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有点担心,但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丘果软糯糯地指责,“没良心,你怎么不去香河县?”
段格安道歉,“对不起,我没问过地址,怕忍不住去打扰你们的生活,我高中那阵子非常的阴暗,总觉得上帝对我不公,谁都比我幸福,有种自怨自艾又不想努力的混蛋气,我怕我会嫉妒,然后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所以一直避免与丘伯伯的家人有交集。”
丘果又问:“所以高一,你没认出我?”
这是……段格安不确定丘果是什么意思,“可以说么?你的记忆……”
丘果冷哼,“你不都猜到了吗?”
段格安傻笑,“你后来瘦了一点,我认出来了,你和伯母很像。”
丘果横眉冷竖,“你还是伤害了我!没良心的狗东西!赶紧说,为什么没表白!”
那一天的天气很好……拳头砸在胸口,力度很小,段格安凝视着丘果清明的眼眸,慢慢地想起那些压在心底、不堪回首的过往。
周六早晨,段晚宁的心理医生来家里,免费给她看诊,医生是段建业的养女,每次来都会给段格安带好吃的水果糖。
一个上午,几个小时,段格安收拾好家里,剩下的时间一直在想丘果,她会接受他的告白吗?她愿意跟他离开宁安吗?如果不愿意,干脆打晕强行带走?
各种稀奇古怪的离谱想法终结于隔壁邻居的叫嚷。
几年前,段格安初中那段光景,巷子口电器修理店的师傅准备搬家,看他小小年纪过得实在太辛苦了,于是趁着走之前的空闲教过他一阵子。
他收费低,技术不错,嘴甜,人灵活,方圆几里地都知道他,也愿意找他。
邻居买了台旧电脑,给30块钱的安装费。
段格安仔细检查完机子,没大问题,于是先伸手要钱。
几分钟可以搞定的事,他愣是拖了半个钟头,主要害怕对方觉得太容易,又把钱要回去。
午饭,段格安没心思吃,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于是他便借着装程序的名义,在邻居家蹭电脑玩。
新闻网站跳出来,几个月以前的新闻,《宁安市西郊高速路连环车祸案》,肇事者疲劳驾驶导致6人死亡,10人受伤。
段格安鬼使神差地点开,在看到肇事者的名字时呆住了,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他飞快地在搜索栏中输入,文字、视频,按时间排序,最早的那个,他在里面看到了丘曦。
丘曦是第一个抵达案发现场的记者,在警方还没介入调查前,她先坦陈肇事者是自己的亲大哥,然后声泪俱下地痛诉丘大伟是如何不负责任,在连续加班、饮酒过后,不听从家人的劝告,非要开车出行。
下一个视频是丘曦采访楚致行,楚致行深切地向所有受害者道歉,并表示愿意替丘大伟承担一切赔偿的责任。
第三个视频,关良指认丘大伟出发前一天,和妻子林苼闹矛盾酗酒。
铺天盖地的斥责和谩骂弥漫于网络媒体,即便警方的正式通告里压根没有提及丘大伟疲劳驾驶或酒驾,但已经没有人在